废后阿宝(85)

作者:刀上漂 阅读记录

李霹雳成绩虽然不好,但也不是个历史白痴,便问:“可是元朝之前,不是还有个南陈吗?那时候画去哪儿了?”

梁政遗憾地摇头:“没有人知道。《汴京风貌图》在南北陈两代的下落一直不明,就算有人收藏,恐怕也不敢说出来的。”

“为什么?”李霹雳忽然就产生了兴趣。

“因为梁泓得罪了世宗……”

“啊,”李霹雳恍然大悟,“就是那个喜欢跟着道士炼丹,最后吃丹把自己吃死了的皇帝是吧?”

“……”

别看李霹雳历史学得不怎么样,倒是对这些野史逸闻特别感兴趣,只可惜高考也不考这些,不然就不用绞尽脑汁地抓着她补课了。

梁政笑了笑,怕她被后面的游客挤到,便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右手揽着她的肩,将她半搂在怀,继续说:“是他。梁泓后来被世宗贬了三次,一次比一次远,最后被贬到了海南,他的画作全部被烧光,只剩下《汴京风貌图》流传于世。”

“好惨啊,”李霹雳悻悻地摸摸鼻子,“这个人肯定特别不会做人,才惹得皇帝那么生气。”

梁政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李霹雳与他从出生起就认识,什么小动作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你想说什么?”

“其实……”

梁政低头附在她耳旁,小声说:“据说梁泓不止有《汴京风貌图》这一幅作品,我之前逛论坛,看见有人说,梁泓在广东的墓被盗墓贼偷掘了,从墓室里盗出了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宫廷仕女,有鉴藏家说,那是大陈皇后才能穿戴的服制……”

李霹雳眼睛瞪得溜圆:“我去,梁泓够牛的啊,看上了皇帝老婆?”

这种天雷滚滚的后宫狗血八卦她最爱听了。

“是那个薛太后吗?”

李霹雳知道这个人,完全是因为最近芒果台正在热播的一部大女主剧,讲述薛氏从宰相之女到摄政太后,垂帘听政二十余年的波澜壮阔的人生。

梁政摇头:“不是,应该是世宗的元配皇后。”

“哦,那个废后啊。”

这个女人李霹雳也知道,因为她在电视剧里也出现过,就是一个十八线女配,还没熬过前十集就领盒饭了。

她唏嘘感慨:“难怪皇帝要把梁泓贬去那么远的地方呢,敢觊觎老板老婆,不要命啦。”

梁政忍俊不禁,他知道李霹雳就喜欢听这类故事,只能强调:“这都是野史,信不得真的,你随便听听就行了。”

李霹雳在他怀里点头,又问:“那幅画呢?”

“应该被哪位收藏家买走了。”梁政说。

“扒人坟墓,挺缺德的。”过了半天,李霹雳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梁政:“嗯。”

二人随着人流走,梁政隔着玻璃,看得很认真,细碎的刘海在前额飘来荡去,显得他肤色白皙,鼻梁高挺,嘴唇温润,侧脸就如绵亘起伏的山岭。

李霹雳突然想起直播时弹幕里闪过的一句话:好想在政政的鼻梁上滑滑梯。

政政确实是很正啊,李霹雳心想。

其实从小一起长大的话,是很难对彼此的长相建立起一个直观认识的,李霹雳看着梁政的脸长大,并没有“他帅不帅”的那种想法,直到小学六年级起,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女生给梁政送情书,有些人甚至送到了她这里,她才慢慢反应过来,啊,梁政确实挺受女生欢迎的。

这个事实令李霹雳产生了危机感,心里很不舒服,她不喜欢那些女生看梁政的眼神,也不喜欢别人找她帮忙,让她送情书,甚至有次为了这事,和梁政发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脾气,之后好几天没理他,都是自己一个人上下学。

妈妈问她:“政政又哪里惹到你了,怎么不理他了?”

李霹雳没好气地说:“他哪里都惹到我了。”

虽然是自己怀胎十月生出来的,但李妈妈每次都发自内心地感叹,自家闺女这脾气实在太烂了,世上也就只有梁政忍得了她。

李妈妈好声好气地劝她:“宝宝,你的脾气也多少收敛一点,政政就不可怜吗?每天都来家里等你上学,你要么一个人在前面走不理他,要么坐你爸爸的车去学校,你回头看看,政政都快哭出来了,你怎么舍得的哟?”

李霹雳在玄关换鞋,闻言翻个大白眼,说:“多得是想和他一起上学的人,不差我一个。”

李妈妈一愣,顿时明白了,哭笑不得:“原来是吃醋了呀,宝宝,你这占有欲是真的重……”

“走了!”

李霹雳不想再听老妈啰嗦,把门一摔上学去了。

刚一出门,就碰见了在门口等她的梁政,她眼神都没给他一个,直接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了。

身后响起脚步声,是梁政跟了上来,但他不会超过她,也不与她并肩,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李霹雳鬼使神差地想到妈妈那句话:你回头看看,政政都快哭出来了。

什么啊?

要不要那么夸张?

李霹雳忍不住借着小区花坛的遮掩,悄悄向后瞥了一眼,却正好与梁政的视线撞上。

他没哭,但神情看上去也不像是开心就是了,而是有点淡淡的茫然,仿佛搞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就不理他了。

李霹雳心脏一揪,不知为什么,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

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身后也是默默地跟着一个人,从不上前打扰,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她的脚步不知不觉停下来。

梁政犹豫几秒,最终还是走上前来,问她:“宝宝,吃甜甜圈么?”

他的眼神小心翼翼,生怕被她拒绝。

李霹雳突然就觉得自己挺不是人的,伸出手说:“吃。”

然后她发现,梁政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

这之后不知怎么传的,两家大人都知道了她因为吃醋不搭理梁政的事,每次聚餐都要拿这件事打趣李霹雳,弄得她不胜其烦。

梁政再也不收情书了,跟学校里的其他女生保持适当距离,只跟李霹雳说话,他漫长又单调的青春期里,真正留下的女生,只有李霹雳一个人而已。

而李霹雳自己呢,仔细想一想的话,她身边好像也只有梁政一个男生啊。

她总是情不自禁地将其他男生跟梁政作对比,最后发现一个也比不上。

学校里那些男孩子,没有梁政长得帅,也没有他讲卫生,梁政还会书法,会画画,成绩又好,除了运动不太擅长外,他简直十项全能,所以她的青春期,似乎也是围绕着梁政转的。

就比如她其实并不了解书画鉴定,也对这些不感兴趣,乍一眼看到《汴京风貌图》,充其量只是心底感慨一声,哇,这画好长,哇,画上人好多而已,根本不懂什么散点透视法,什么绢本设色,什么工笔,一向爱睡懒觉的她,之所以愿意起这么大早,排队排上这么久,只为看个十五分钟,都是因为梁政喜欢而已。

梁政痴迷于笔墨丹青时,是他最富魅力的时刻,整个人都像在发光。

“宝宝?”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晃动。

“啊?”李霹雳回过神。

“是不是饿了?”梁政担忧地看着她。

李霹雳按按肚皮,说:“有点。”

梁政看了下前面的队伍,“很快就看完了。”

“嗯。”

李霹雳低头去看画,突然瞄到一个很有趣的地方,立刻去扯梁政的T恤下摆:“你看你看,这两个人……”

梁政顺着她指尖的方向去看,那已经是画卷的尾部,画上内容是街角一家露天面摊,有一男一女正坐在木桌边。女子头梳双鬟,埋头吃面,男子通身作文士打扮,应当是个官员,他没有吃面,只是低头看着女子吃。

“他们肯定是一对情侣。”李霹雳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为什么?”

“你看啊,那个男的看女的吃面,眼神好深情好温柔,不是情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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