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驯(211)

作者:蒋蟾 阅读记录

魏之宁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着,脸色一白,不禁惭愧地说:“是这样。”

“不过很正常,毕竟从你的出身以及成长环境来看,你不报复社会已经是好造化了。”

“……”魏之宁:“我能当成是你在夸我吗?”

令然奇怪:“为什么不呢?”

她抽了口烟继续说:“你还记得我和你的

第一部 电影《生长痛》吧,里面的主人公其实跟你有着极其相似的原生家庭经历,一个从来都没有被好好爱过的人,面对突如其来而又汹涌无私的爱意,他会怎么做?有的人选择逃避,有的人选择利用,有的人选择接纳,诚然,最后一类会是最幸福的,但能做到的人其实很少。因为你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朝你奔来的那份爱意,背后没有藏着刀。但同时呢,又会因为过于防备谨慎,把真正的爱意拒之门外。”

魏之宁心口一窒,默不作声。

“电影也好,人生也好,都会有结局。区别在于,电影如何结局取决于编剧或导演,人生的剧本,只能靠你自己。”

令然捻灭烟头,打了个寒颤,“真他妈冷,进去吧。”

“是白礼生联系你的?”

令然惊讶地抬了下眉,点头说:“没错,你男朋友其实挺会PUA的,亏我之前还信了他寡言少语的高冷人设。”

魏之宁:“?”

“忘了告诉你,”令然耸耸肩:“我现在不再是独立电影人了,我被招安了,新公司是尚狄娱乐。”

魏之宁惊了,令然这么特立独行的人,居然肯点头?

白礼生是不是真的会下降头?

“哦对了,”令然重重地朝他肩膀来了一下,痛心疾首道:“好小子!原来你拍《生长痛》那会儿早跟他做过爱了,那怎么一开始会生涩成那样,白白浪费老娘那么多胶卷!”

深夜十点多的B市某条主干道,一辆迈巴赫缓缓停靠在路边。

车内后排,刚刚生受了重重一巴掌的于帆,佝偻着身子低头捂脸,耳朵里呼啸着一阵尖锐且杂乱的轰鸣。

旁边是姜树才怒不可遏的谩骂:“你他妈是不是给脸不要脸?没有我,你现在都不知道被转了几手,一个只会卖屁股求荣的贱货,跟我在这儿表演什么清高?”

于帆放在身侧的手攥紧拳头,不由也抬高了声调:“当初让我别肖想白礼生的是你,现在又逼着我去勾引他,姜树才,我也是要脸的,你不怕我把咱俩的事告诉我姐吗?”

“你姐?”姜树才梳得一丝不苟的鬓发散落下来,让他看起来更加阴森且癫狂:“你以为咱俩的事,你姐她不知道?”

于帆整个人一颤,缓缓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向他。

“当年我喝醉了进错房间,你猜是谁锁的门?”姜树才冷笑着说:“与其去外面沾花惹草,不如自家弟弟干净又放心。”

他伸手拍了拍于帆红肿的脸,残忍又无耻道:“这可是你姐的原话啊,我的小舅子。”

“滚!”于帆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对着面前的人拳打脚踢,“滚!王八蛋,你他妈别碰我!”

姜树才常年锻炼,愤怒下的手臂肌肉贲张,毫不费力地一把扣住了于帆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搡到车门上。

后脑勺撞得生疼,在濒死般的窒息中,于帆眼神涣散地看着双眼猩红的姜树才,喘着粗气对着自己冷笑:“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宝贝?不过是你姐用来挽留男人的工具,现在工具转手到了我这儿,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迈巴赫后车门打开,于帆整个人从后座上直接跌了出去,一声闷响后,他委顿在地,剧烈咳嗽。

车子喷着尾气,自他身后扬长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于帆感觉全身都要被冻透了,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可被丢出来甚至连件外套都没有,零下好几度的深夜,冷空气如刀割般刺进肺叶,他在失温中渐渐陷入昏沉。

一辆车开至身侧,轮胎碾着路边的冰碴发出咯吱声。

车窗降下,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带着戏谑的语气:“哟,这不于老师吗?大晚上的好兴致,一个人轧马路呢?”

第185章 品酒会上的奇遇

除夕夜照旧是魏家兄妹俩一起过,初一一早,魏小妹就让男朋友接走了,魏之宁倒没横加阻拦。

他仔细想了想,抛开年龄差来看,魏央跟傅祯元谈恋爱多少还算靠谱,毕竟,对方曾经在他身边当了几个月的生活助理,又是白礼生表弟,称得上是知根知底的,总好过外面的野小子。

再者,年轻人没个定性,未来很难说得准,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样想着,魏之宁也就释怀了。

去拜访舒从俊老爷子的事被他从年前推到了年后,恰逢新年品酒会,倒是对方率先给他发了邀请函,魏之宁惭愧至极,一口应下。

初二这天阴雨绵延,路上的车辆较前两天明显多了起来,魏之宁在路上堵了好一会儿,到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午饭的点儿,密集的雨水冲刷着地面,天地间弥漫着白蒙蒙的雾气,舒沅撑着伞在门庭外等他。

“宁哥!”车子还没停稳,对方已经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你可来了,让我好等。”

魏之宁推开车门,舒沅忙把伞举过来给他遮雨,下了车,二人肩并肩一道往屋里走,路上魏之宁问:“今年怎么换地方了?”

“爷爷说赶上今年是他八十大寿,特别邀请了一些老朋友过来,原先的地儿太小,所以换了这里。”

二人齐步跨上台阶,推门进屋,视野陡然亮堂起来,约莫有两层楼挑高的大厅富丽堂皇,侍酒人员着白衬衫黑西裤穿梭在衣香鬓影的人群中,背景乐放着勃拉姆斯第1号钢琴三重奏。

规模果然大了许多,除了老资历的业界大拿和艺术名流,又多了些年轻面孔,魏之宁环视一圈,发现多数有些脸熟,可大过年的,面对这种社交场合,他疲于应付,扭头问舒沅:“舒爷爷呢?”

舒沅早知道他会问,朝楼上努了努下巴说:“在二楼会客厅见老朋友,我带你上去吧,爷爷心里想着你,刚刚还在问呢。”

听他这么说,魏之宁心中更加惭愧,“年前应该来一趟的。”

舒沅话里有话:“年前你有更重要的事嘛,爷爷能理解。”

旋转楼梯上到二楼,舒沅在尽头止步,“你去吧,他不乐意见我,我才不去讨嫌。”

魏之宁:“又因为什么事吵架了?”

舒沅扯了下嘴角,表情是故作洒脱的怪异:“我计划出了正月去国外,爷爷不让。”

魏之宁讶异:“在国内好好的,去国外干吗?”

舒沅耸了耸肩,要说不说的,却盯着他的眼睛:“……就当是去散散心吧。”

魏之宁隐约猜出了原因,又怕是自作多情,沉默一瞬,错开视线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去见舒爷爷,回头好好聊聊。”

舒沅轻笑:“去吧。”

二楼会客厅熏着沉香线香,袅袅白烟自炉中盘旋升腾,静谧古朴,跟楼下的珠光宝气颇具反差。

舒从俊正跟老朋友对座饮茶,魏之宁进去的时候,几位长辈探究的目光齐齐投向他,饶是经历过诸多大场面的影帝,此时此刻也不禁有些紧张。

舒从俊年事已高,头发全白,前些年还能健步如飞,如今却拐杖不离身,当真是岁月不饶人。

他慈眉善目地朝魏之宁招了招手:“过来这边坐。”

魏之宁走过去,其他人已经收回了视线,只有小沙发上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一直眉眼含笑地盯着他看。果然,落座之后,一道温和的女声响起:“舒老,这位是?”

舒从俊抿了口茶,看表情很是自豪:“他就是我那已故学生宁文文的孩子,魏之宁。”

那位夫人好似恍然大悟,笑着说:“原来他就是魏之宁。”

魏之宁被舒从俊拉到身边坐下,又向他介绍那位夫人的身份:“这位贵客你大约不认识,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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