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帝十五岁(101)

作者:青律 阅读记录

医官颈后噗地一声喷溅而出,墙上满是血花!

“卡!”卜老爷子已经看的站起来:“过了过了!手怎么样?!”

隋姐直接攥着酒精纱布冲了过去,全程看得心焦无比:“最好去打破伤风,这道具上头有锈!”

苏沉演得心惊大于手痛,这一刻听说戏过了才气顺下来,回过劲似的吸了口凉气。

隋姐很埋怨地瞪了眼那演员,临时给他处理了四五道伤口又喷酒精。

“痛痛痛痛!”

“等会打针还够痛的,”潮哥也过来帮忙披外套:“顾不得卸戏服了,我开车带你们去打破伤风。”

苏沉捂着手匆匆往前走,再一看蒋麓准备入戏了,还叫了他一声。

“麓哥我先走了。”

蒋麓已是姬龄的打扮,皱眉道:“早点回来。”

“我刚才打得漂亮么?”

“漂亮。”蒋麓留神看着苏沉裹满纱布的手,发觉他还在笑:“……你啊。”

苏沉还笑着又看他一眼,见他进镜头里了才走。

他回回打预防针都怕疼,这次被送进医院里提前有心理准备,看见长长针尖时也抖了一下。

虽然戏服招眼,好在医院里人不多,又有大外套裹着,发觉异样的人基本没有。

护士按流程念了名字,看清是他时愣了下:“真是你啊?小皇帝?”

她这一话出来,护士站里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吃惊:“什么什么?!谁?”

隋姐伸手抵唇:“嘘——”

“你受伤了?”小护士帮他清理完伤口上破损的地方,看得都心疼:“手这么好看,怎么伤成这样。”

“破伤风针可疼了,你忍着点……”

苏沉嗯了一声,侧着头不敢看打针的地方。

冷不丁被冰了一下,吓得眉头紧紧皱着。

“还没打,”隋姐哭笑不得:“人家涂碘酒呢。”

苏沉恨不得人都蜷起来,被抓着胳膊眼睛不知道放哪,被冰了一下又绷住了额头冒汗。

“还是在涂碘酒。”隋姐安抚道:“你放松……”

“嘶!!”

“好了。”小护士松开扎带,叮嘱道:“24小时内不要洗澡喝酒,一周内注意饮食清淡。”

她眨眨眼,又放低声音:“咱们能合个影吗?”

“可以。”苏沉脸都发白:“你先把针头放下。”

第70章

回去的路上, 气氛变得轻松许多。

“总算是拍完这个了,明后天剧组搬回渚迁,也不会用在冰天雪地里冻着。”

“渚迁听说也下了场小雪, 但肯定没有北东这么冷。”潮哥说到一半, 像是蓦地被什么卡住:“但是……”

隋姐开着车, 没注意到他表情的异常:“可是什么?”

潮哥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苏沉,犹豫了半天道:“可是沉沉要回去拍溺水的戏。”

前头刚好黄灯转红, 隋虹差点没刹住车。

“几号?”

“今天是1月14号,我看看,”潮哥翻看着手机里的备忘录, 补充道:“飞机是明天的,然后溺水戏在1月19号。”

隋虹忧心忡忡地隔着后视镜看苏沉,不太赞成。

“他刚打完针, 护士也说了要养养, 虽然只是手上有小伤口……”

“你还是关心下气温比较好。”潮哥插话道:“现在北东市是零下八度,到处都是大雪,渚迁没好到哪里去, 天气一直在三四度徘徊。”

这个温度下水绝对会出事。

隋虹不假思索道:“那我们找职业替身来演,沉沉还小, 经不起这么折腾。”

潮哥没再接话, 只和她对了个担忧的眼神。

“替身演员的表格我都看过了, ”苏沉平静道:“最大的十六岁, 最小的十二岁,都是为了配合我的身高体型。”

“我怕受罪就花钱让同龄人替我受罪,这不公平。”

隋姐应了, 保养精致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方向盘。

汽车再启动时她又开了口:“用热水。”

“多放几个加热棒, 整缸水都用热水和温水, 附近多开点暖风机,一出戏就拿厚毯子裹好,这样保险吗?”

“那场一直是室内戏,回头我多加几匹空调进来,”潮哥跟着松了口气:“沉沉你可得快点拍完,不然我跟你姐的心都得悬着。”

“咱说点开心的事情,”隋虹想起什么,表情和缓很多:“昨天我看了粗剪的样片,导演把你们骑马的花絮给剪进了正片里。”

“哎?!”

蒋麓喜欢骑马,特别是带着狗子们在雪原上飞奔。

烈风一吹,马蹄声迅疾欢快,猎犬们跟着追逐吠叫,很有小霸王般的迷之豪横。

他一个人玩着不过瘾,后来开始带着苏沉一块儿玩。先是缓速散步,然后是快走,渐渐就开始追逐奔跑,感受比骑摩托飙车还要来得奔放张扬。

有时候演外景戏,演一半要等调度调整很久,蒋麓就骑着马过去撩苏沉,拿马鞭一戳就跑,逗他过去追,两人在不近不远的地方撒欢玩闹,幼稚得不行。

苏沉被戳个一次两次还沉得住气,后来也是恼了要回戳他的脸,两人像是羊追着狼一样满剧组闹腾,玩得戏袍上都溅得一身雪。

这些个花絮居然被剪进正片里了?

苏沉一回酒店就冲去看了粗剪的片段,发现导演真把蒋麓爪子欠抽的那段放进去了。

拍戏间隙里,他独自靠着马在调整手套,被蒋麓拿狗尾巴草挠脸。

葱绿的绒草逗猫似得晃来晃去,他刚开始瞪了一眼没管,后来烦了。

蒋麓得了趣,扭头骑马就跑。

两人一前一后骑着马跑到雪原里,正是日光和煦的正午,连荒原上暖融融的日光都显得衬景。

虽然背景里时不时地闪过稀稀落落的电线杆,但那些统统都可以被电脑滤掉。

镜头里只有他们在马上打闹欢笑的样子,和战争朝廷,乃至和全剧都没有任何关联。

姬龄在放声大笑,元锦在拎着狗尾巴草抽他。

马蹄在雪上踩出纵横交错的蹄痕,如无序又恣意的画。

好几个副编剧也跟着看了这一段,感叹导演剪得真好。

演戏最高境界就是自然到与角色浑然一体,他们那时候玩起来根本没有演,笑容都比平日要真很多。

元锦偶尔能有苏沉的几分真,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你麓哥看了这段没有?”有人打趣道:“可别让他瞧见,不然之后又要撩得你烦。”

苏沉还在看屏幕里其他的粗剪,跟着咦了一声:“对了,麓哥呢?”

这两天没怎么见他出来晃悠,人去哪了?

蒋麓正在导演的套房里,帮舅舅收拾搬回渚迁的六个大行李箱。

老导演东西实在太多,光是随身带的几个版本的剧本摞起来都能有半人高,公司相关的各类合同和文书也一刻不停地寄过来找他核对签字,还有衣物和常用药之类的又能装满一整箱。

偏偏老头儿还喜欢买特产,碰见晾肉觉得好吃要买一捆,碰见杏干好吃要买大半盒,再大的总统套都住得像招待所的小标间。

蒋麓粗枝大叶惯了,愣是被老爷子磨得没脾气。

“明天就要飞回去了,”他拿着标签枪又从乱糟糟的一堆东西里翻出个纸箱子出来:“您这东西乱的……草,玉米?舅你认真的吗?玉米??咱们家缺玉米吗???”

“那不一样。”

卜愿戴着老花眼镜拿红笔改脚本,蹲在沙发被收拾出空位的小角落里继续圈圈画画:“你看看,旁边还有榛蘑呢。”

“原生态的就是好啊,”老头拿笔划掉黏黏糊糊的情话,如是感慨道:“据说这玉米叫蓝莓糯玉米,颗颗粒粒颜色发紫,一看就营养!”

蒋麓略嫌弃的扔了条带洞的毛裤,又翻出一个透明玻璃罐,指尖一挨着就弹开了。

“蚕蛹——蚕,蛹。”大男孩原地炸毛:“你吃吗?你根本不吃!”

“平时我妈在家做干锅泥鳅你都说不吃,蚕蛹你碰都不碰买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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