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帝十五岁(59)

作者:青律 阅读记录

葛导演以手掩面:“我们找特效帮忙消了。”

“他的两只脚都在冒烟,这也太夸张了。”蒋麓喃喃道:“现在他像个棉花娃娃在冒着烟往前走。”

旁边的人努力忍着不笑出声,副导演仰头长叹:“我这不也是怕他着凉……”

苏沉一趟演完,很期待地回来看效果:“还可以吗?”

大家强笑捧场:“还不错!”

“我觉得太热了,”苏沉张开双手,指向自己身上密不透风的暖宝宝贴:“这里,还有这里都烫得慌,有点影响我发挥。”

“来,调整一下,再来一镜!”

“我呼吸有点哈白气,需要含冰块吗?”

“不用不用,都交给特效了!”

苏沉点点头,又回去继续演。

蒋麓坐在葛导演旁边,慢悠悠道:“你看得到这回他脑袋上在冒烟吧。”

像个小火车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就过去了……怪好笑的。

“你严肃点,”葛导演拿剧本敲他脑袋:“人家演得很好!”

“是是是。”

剧组这次带苏沉来主要是为了拍远景,原先第一部时还没有包机,打算用人工雪来解决问题。

在影视基地里弄人工雪,基本就是打碎了纸屑用鼓风机往外洒。

纸屑的黏度、含水量、体积都很难控制,而且事后还不好清理,容易粘的满树都是,影响后面拍摄。

这次来藏城拍,道具门也跟着飞机一块儿运过来,血珀用了人工红宝石,折光度还有质感都相当漂亮。

几幕戏一拍完,大伙儿都长长松了口气,总算跟远在时都休养的卜导交代了任务。

听说卜导这回没来,是因为换灯泡摔了一跤骨折了,也不知道在医院养好了没有。

临走之前,剧组一块儿去景区逛街拍照,大伙儿还在雪山前一块儿合影,笑得特别开心。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出差,虽然每天又晒又冷,但马上要走了,还怪可惜的。

最后一幕戏快拍完的时候,蒋麓照例去新雪上遛马,带着他新认识的骏马在雪上踩大字母。

他玩了好一会儿,一回头看见苏沉在烤火。

“嘿,来玩吗——”

苏沉听见呼喊,对着他指了指自己。

“对,雪上遛马可好玩了!”

潮哥适时站起来,阻止自家小祖宗带着别家祖宗撒野。

“别吧,你自己玩我都怕摔着!”

蒋麓还未下戏,身着战甲红缨,沐浴在日光下更显得俊朗不凡。

他一扬马缰,已经带着黑骏马快步过来,半个马头还探进了帐篷里。

“苏沉来玩!我跟你骑同一匹,不用怕。”

黑马嗅了嗅炉火,一撇嘴长舌头卷走矮桌上的整个苹果。

苏沉望着他们笑,起身道:“真行?”

“行。”蒋麓别了下马头,拍拍它的长脖子:“来,你把手给我。”

两助理都有点慌,异口同声道:“那你们慢点!!”

“一定注意安全啊!!”

苏沉一个借力,翻身上马,坐进蒋麓怀里。

黑马吃爽了苹果,昂头嘶鸣一声,昂首挺胸迈步出去,踩进新下的松软雪堆里。

马蹄长而有力,如木舟般平稳驶过厚厚的雪原。

雪堆下陷的声音听起来很奇妙,风吹在脸上并不冷。

苏沉握紧马鞍侧边,在高处看这一片广阔的世界,视野都比平日要开阔许多。

“好厉害,”他有点怕掉下去,但又因此感到雀跃:“像是在湖里骑马一样……”

“抓紧了,”蒋麓笑道:“我要开始小跑了。”

“诶?”

“驾!”

黑马长鸣一声,迈起蹄子痛快地跑起来。

世界在这一刻变得流动起来。

所有风景都在快速后退,他们也好像是雪湖中的一尾鱼,轻灵自由到不可思议。

苏沉都没注意到自己在高声欢呼,已经快乐到忘我的地步。

他们变成了风,变成了飞扬的雪,迅疾又明快地穿梭在这世间。

蒋麓大笑着又扬缰绳,马儿会意地越过障碍,再度疾冲。

所有的障碍拘束都至此消失。

湖泊山峦般的堆雪被猛地溅起,瀑布般拂面而去,散发出松林的沁人气息。

穿过雪原前往向阳之处,是碧叶繁花的草野,是湛蓝如天的琥珀。

“好漂亮!”

“他们昨天专门过来取景了一整天,什么都拍不完。”蒋麓笑道:“我当时想着,早知道带你过来玩,怎么样。”

“得亏来了,”苏沉看得目不暇接:“什么照片都不能形容这样的好风景。”

也许这辈子也就见识这一次,也已经足够回味到老。

有牧羊人远远看见他们,吹了声唿哨表示欢迎。

蒋麓回以同样的长长一声,调转马头向远方奔去。

“教我这个!”

“好,哥教你。”少年笑得很得意:“想学什么哥都教。”

第37章

蒋麓再见到亲舅舅, 是在多鄂的草原上。

老爷子近期养得气色好了许多,对剧组的动向也了如指掌。

当时葛副导演带着大家去雪原拍片子的时候,每天都会把片子尽快传回时都, 两方再电话会议。

蒋麓听到助理说‘卜导换灯泡摔了’这句鬼话的时候, 眉毛跟着一跳, 还好潮哥还在絮叨旁的事情,没有发现其中端倪。

这样的谎话, 勉强能解释拿命在拼工作的舅舅为什么没有去雪原。

他妈妈不会轻易解释,舅舅有事更不会说。

碰到这样的情况,要么是剧组本身出事了, 总导演必须留在时都找关系摆平,要么就是他舅舅出了什么严重到必须耽误工作的事情——譬如突然发现自己有个私生子,或者病得实在去不了高原。

按蒋麓对他的了解, 大概率是后者。

小少爷特意挑了个时间, 单独进了舅舅的帐篷。

“你骨折了?”

卜老爷子在翻剧本,瞥他一眼,含糊一声。

“石膏打哪儿了?”

“别问。”老爷子又翻一页, 心不在焉道:“你知道我脾气,不想说什么都不会说。”

蒋麓嗤了声, 转身就走。

“你去哪?”

“别问。”

他看着没心没肺, 其实比谁都敏感。

一预感到有事情不对, 绝不会轻易忽视。

闻编剧刚好也在自己帐篷里休息, 听见敲门声是蒋麓,很快让进。

“闻姐,我舅舅病了么?”少年目光锐利道:“你们是不是有事在瞒着我。”

闻长琴也没想到这小孩说话这么单刀直入, 失笑道:“你们家的事, 要问我啊?”

蒋麓看着她, 目光执拗。

老编剧叹了口气,心想卜愿你是了解他的性子,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先前查了个小肿瘤,已经动刀子活检过了,没事。”

“但你也知道,但凡开个刀是得小心养着,也肯定不能冒险去高原。”

蒋麓皱眉道:“真是这样?”

“你自己看他肚子,我骗你干嘛。”闻长琴本来还在笑,此刻也严肃了神情:“但你别往坏处想,没事咒你舅舅可不好。”

“再一个,说句不好听的,我和你舅舅作为主创核心,是剧组里最该保证健康的人,你和苏沉也一样。”

“遇到任何事情,你们都要保护自己的安全,以及自己的脸面。”

蒋麓将信将疑,低头喝茶时还在咀嚼她说的每一句话。

闻长琴把话题成功岔过去,见他犹有怀疑,笑了下又开了个话题。

“都聊到这里了,我也不用多对你瞒着什么。”

“你知道吗,每个人进组的时候都要签三到五份合同,里头有劳动雇佣关系,项目保密,三方关系责任界定等等。”

“但是只有我一个人,比你们任何人都多了一份。”

蒋麓从未听说过这件事,皱眉时有轻微的不安。

“什么?”

“我需要给出保险。”闻长琴淡然道:“也就是自第一部至第九部的全部设定和大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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