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性(63)

作者:何暮楚 阅读记录

好友间挺常见的亲密行为,时聆却自从跟商行箴第一次同床被掐过屁股蛋子就敏感至极,侧身躲过夏揽的再一次攻击:“干嘛?”

“除夕倒数去?”夏揽眼尖,指着时聆提前做的综合选择题,“错了,这题选A。”

时聆没划掉,拿铅笔做个标记:“元旦那天没玩儿够?”

“那天你不是缺席了嘛,而且往年不也……”夏揽想到什么,往年时聆跨完年是直接去张觉家睡的,“对了,你今年就留在叔叔这边了吧?”

时聆还没细想过这个问题,元旦那晚商行箴回了爸妈那边,他理所当然认为正月春节商行箴更会回去待几天,如果家里的佣人放假,他正好独自看守整幢别墅。

现在被夏揽这样问起,他才恍然纠结起细节,以商行箴的身份,过年时难保会有不少人上门拜访寒暄,到时该如何解释他的存在?

厚厚一沓作业卷没拨乱他的心绪,反而这个问题让他费了脑筋,时聆迟疑道:“可能去我妈那里住几天吧,反正齐家的人现在左右不了我。”

话是这么说,他始终对上次从金地湾回来后发生的事心存芥蒂,即使商行箴曾答应他不查他保留的隐私,他目前依旧选择隐瞒自己最在乎的这层家庭信息。

安心和信任从来不能混为一谈,他从商行箴身上得到前者,却不敢把后者交予对方。

与高三学生同在腊月廿九放假的还有绘商全体上下的员工,商行箴下午约住建局的人在茶艺馆聊了俩钟头,回公司后放周十五提前下班,他收拾好东西给办公室落锁,提了车亲自去景峤中学接时聆。

峤中门口乌泱泱一片,商行箴的车叫得有点凶,道上的人侧目的同时不自觉地避让三分,毕竟看得出刮花了要赔不少。

商行箴寻了个能瞧见校道又方便调头的位置停下,老远看见时聆,他久违地叭叭两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故意招摇。

时聆下意识朝校门张望,没瞧见冰川蓝揽胜或沉黑库里南便当自己幻听,结果夏揽搡他后背:“你叔叔接你。”

“不是他。”时聆拽张觉的手,“给我薯片。”

从教学楼下来张觉喂时聆吃了小半包,时聆怕弄脏手,全程让他代劳,这会儿他夹着块薯片支棱着手不敢喂:“你自己来。”

“脏了手拿你衣服当抹布啊?”时聆瞅准时机,扣住张觉的手腕衔下薯片,“知足了。”

夏揽又搡他:“不是,那车真是你叔叔的,我还坐车头拍过照片。”

薯片在齿间咔嚓脆响,时聆愣了愣,松开张觉的手,加快步调朝校门外走去。

外观激进的兰博大牛太惹眼,时聆卸下书包钻进去,因不习惯过低的底盘而近乎是跌坐在副驾:“好丢人,快走。”

商行箴没这个自觉,搭着方向盘等他系安全带:“哪里丢人?”

时聆说:“经过的都往这边瞧,快走。”

商行箴笑着打转方向盘调头:“不是你说我总爱开平时那台?今天换个别的,你还不高兴上了。”

这一辆的车窗倒是挺好趴,时聆冲走出校门的好友摇摇手,谁知那几人拐个弯就朝小卖部跑了,压根不知道镀膜车窗后的他做了什么动作,时聆泄气地靠回座椅。

商行箴瞥见,问:“想去买薯片吗?”

时聆:“买什么薯片?”

商行箴自在地穿梭在车流间:“不是吃个薯片还要人喂?别人不给还硬抢,好不丢人。”

时聆在小羊挂饰上生生掐出指印:“……我们高中生都这样。”

与高中生拌嘴优胜一筹,商行箴却没得到什么满足感,他又想起时聆生日那天跟三两好友围坐拍照时的氛围,那时候明明人就在镜头前,他却觉得时聆离自己很远。

今天的晚高峰尤其堵塞,车子几番刹停,时聆看见沿路的不管饭店或酒店都张灯结彩,他问:“绘商今天也放假了吗?”

商行箴说:“放了,初八上班。”

跟高三生同步,时聆问:“没搞年会吗?”

“搞了,我没去。”商行箴说,“顾副总坐镇。”

时聆没盘问下去,其实他更想问问商行箴春节那几天会住哪边,还没斟酌好措辞,仪表台上的手机响了,商行箴停在红灯前,没点外放,抓过手机接通电话:“放假了?”

窗外鸣笛不止,时聆没太听清手机里传出来被弱化的声音,但能从眼尾瞄见商行箴放松的笑意,他与电话对面的人说话维持在一个松弛的状态:“行啊,你过来吧。”

时聆不禁猜测,商行箴这是又约了人?瞧这顶不顺眼的温柔劲儿,绝对不是需要跑关系的相关部门领导,难道是元旦回家时被安排的相亲对象?

商行箴又盯路况又聊电话,没留意到他的面色异常:“房间给你留着,孟叔按周给你打扫,你来归来,把玩心收收,今年就升大了。”

灯色跳绿,商行箴猛踩油门,时聆撞上座椅,直眼瞪着前路:原来商行箴还收留着别的高中生!那人住的哪个房间?偏西的起居室?商行箴黄昏时分落寞抽烟到底是真的在看他练琴还是在想念那人的滋味儿?

——那人也喊商行箴叔叔吗?

商行箴单手握方向盘超了个车:“别太晚过来,越早越好,就除夕跟家人吃完饭吧。”

时聆手下一重,他低下头,发现自己无意中把毛绒小羊的尾巴拽断了。

——终于不用糟蹋酒杯了,就那么迫不及待吗?

商行箴终于挂线,偏头问他:“你春节准备怎么过?”

时聆不露声色地把羊尾巴塞到坐垫下,心冷得像起居室窗台的烟灰缸——看吧,商行箴也会赶他走,说什么赋月山庄的门永远为他打开,资本家的嘴,骗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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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过度正经

羊屁股松了线口,时聆将漏出来的棉花往里戳回去,他暂时还不打算给别人腾位,说:“可以待在家里吗?”

似是早有预料,商行箴没太大反应:“明晚我要过去跟家人过节,最迟初二上午回来,你守在屋里如果觉得无聊——”

“我就练琴。”时聆接腔。

当初商行箴费劲想把人困住,现在遐想时聆孤身站在露台上听别家的声声鞭炮便觉不忍:“不跟你那几个朋友出去?”

时聆暗想,赶人走也不带这么积极的:“暂时没心思,二月底就要校考了,等考过了再犒赏自己玩儿一顿。”

商行箴点点头,也不知是不是认可了:“在家也好。上次去地下一层有没有看到小客厅的钢琴?”

博兰斯勒三角琴,顶盖像蝴蝶瑰丽的前翅,时聆不识钢琴,第一眼也被吸引,当时只以为是商行箴烧包买来摆着好看,就跟车库里没开过的豪车一样,现在才意识到二百多万的钢琴可能另有所属:“看到了,如果琴行里有一架,一定会被奉为镇店之宝。”

冬季的夜晚总是来得早,时聆没留意到街灯是何时齐齐亮起,只知转过头时各色的光都已聚集在商行箴眼中。

他的心绪也像重叠又晃开的灯影般作乱,难怪商行箴会挑琴,别管钢琴小提琴,大尾巴老狼这么多年没有桃色新闻,说不准在不为人知时叼过多少擅乐器的艺术生回家,反正别墅房间那么多。

但“在家也好”是什么意思,商行箴这是打算两个一起来?

商行箴不知自己在时聆心中俨然成了衣冠禽兽,兀自开着车抄近路:“那琴是我堂弟的,他明晚在家吃完年夜饭就过来赋月山庄住几天,你没事儿做可以拿他解闷,你俩同龄,估计能有不少共同话题。”

时聆大脑宕机,瞎编的埋怨的全星离雨散:“堂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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