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性(77)

作者:何暮楚 阅读记录

上一次在咖啡馆的洽谈,齐晟向绘商借款,只关联了齐晟及旗下几家公司、齐晟的四位股东作为借贷对象,这次程信小贷要求加入个人。

“按小贷的规则,每个个人主体都只能贷款五百万封顶,齐晟想一次性借四千万,这是万不得已但又最保全大局的方法。”秦玄绘声绘色讲了个程信接办过的相似案例,齐文朗连连点头。

商行箴提出疑问:“既是个人,是指齐晟的助理和财务也算一份子?”

“不,”齐文朗忙解释,“还有我的小姨和姨丈,但他们飞外国旅游了,今晚才回来。”

秦玄为难:“文朗,必须要本人到场签字啊。”

许屏说:“哎呀,后面补签也一样的。”

商行箴眼刀锋利:“飞机几点着陆?”

齐文朗道:“五点。”

五点刚好是高考结束的时间,商行箴不发表看法,后背往椅背重重一靠,摘下驳领的胸针托在指间把玩,沉默中表露了极度的不满。

秦玄不容置喙:“那就等他们回来,我们程信没有补签这一做法。”

桌面合同堆叠,洽谈却被迫中断,商行箴起身到外面打电话,让周十五今天准时接时聆回家。

周十五自然领命,差半小时五点就在考场外占好车位,手机电量耗了过半,时聆循着明艳的冰川蓝跑过来了。

为防无辜受难,周十五缩着胳膊说:“你叔叔有正事,让你甭惦记。”

时聆满腔欢喜落空,随即念及都走到今天了,出现这种情绪属实不该,他将文具袋朝身侧的空位一扔,说:“我又没掐你,你躲什么。”

为庆祝他结束高中生涯,孟管家让厨房特意为他备了顿好的,可再丰盛,宽阔的餐桌只一人独享也未免食之无味。

晚十点,时聆捧出尘封近俩月的小提琴,把谱架搬到露台上,夏天来了,他又能在风里拉琴了。

帕格尼尼第四首随想曲毕,时聆趴在栏杆上,没等到商行箴的车灯将那排雪松拂过亮光的样子。

结束高考的亢奋随夜色沉淀,时聆捱到快凌晨,在昏黑中摁开手机,想要发个朋友圈内涵一下,又怕隔天醒来羞耻后悔,屏幕一灭干脆作罢。

刚放下手机,走廊那头传来脚步声,时聆屏息细听,那道脚步声在他门外只停顿片刻,又返回了梯口那边。

时聆直愣愣地瞪着天花板睡意全无,他知道人在夜深时总会有些情绪,如果非要找一个恰当的形容,大概就像心爱的琴绷断了一根弦。

既然拉琴没得到回应,发朋友圈内涵不实际,时聆挣开被子,下了床赤脚踩过地面,要主动讨一剂最见效的安眠药。

隔壁房门半掩,商行箴衣衫未解躺在床上,离近了,时聆嗅到一股红葡萄酒的气息,将将吞噬他身上的沐浴露香。

学着商行箴平日的姿态,时聆双手撑在床沿,在黑夜中轻唤:“叔叔?”

脚心受不了地板的冰凉,时聆双膝抵住床褥,跪坐床上,倾身窝进商行箴怀里,汲取了初夏凉夜里的一丝暖意。

一抬头,他的鼻尖就蹭上了商行箴的喉结,时聆不知是埋怨或是撒娇:“今晚怎么不哄我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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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宝贝晚安

房中阒静,商行箴被酒精侵袭得不轻,没多少醉意,就是浸泡在疲乏中难以保持十成的头脑清醒。

半梦半醒间,他只觉怀中温软,睁眼只见朦胧的轮廓,等抓住一根在他喉结上轻挠的手指,他终于恢复些神思:“时聆?”

任谁被放了鸽子都会不悦,时聆见人醒转,抓紧时机讨说法:“不是说今天会接我放学吗?早知道不帮你挑胸针了。”

商行箴就着平躺的姿势摸到扔在一旁的外套,从胸前的口袋挖出那枚羚羊胸针,探手置入时聆被他紧抓的手里:“小羊都给你,好吧?”

时聆不要这种轻飘飘的补偿,手一松,胸针就滚进了枕头下:“我不想要。”

他刚拒绝完,枕边床褥微陷,商行箴将上半身的力量尽数注向手肘的支点,撑起身子倾轧过来掐他下颌:“那想要什么?”

仿佛被一捧发酵的葡萄酒泼满周身,时聆脑袋也晕乎乎的,连一句商行箴亲口给的道歉也不敢要了:“没有。”

“我有。”商行箴俯首凑近,时聆警铃大作,千算万算没料到今晚贸然跑来会遭遇这一茬,他偏头就要躲,又被人用虎口卡住下颌捏着脸扳回来。

“叔叔……”

两个字刚出口便吞没回唇齿中,时聆微张的嘴唇被迫与商行箴的贴合,他惊骇又慌张,咽着残留的酒味儿,用舌尖抵挡商行箴的探入,反而徒劳地被对方缠了个正着。

推不敢推,躲不能躲,时聆第一次尝到接吻的滋味,温柔不多,让人窒闷的掠夺更具象。

起初商行箴掐住时聆的下颌纯粹是想让人听话,但身下人太顺从,他就不想给人太多桎梏,松了手劲儿抚向时聆的耳廓,蹭着时聆的双唇,语调比亲吻要轻:“怎么这么乖?”

时聆沉沦与无措各参半,想起无数个瞬间的商行箴,在殡仪馆外初见时审视他,在变名超市外奔向他,在簌簌雪落中凝望他,此时借着酒后的冲动、蓄着蓬勃的欲望,掐疼了、亲狠了,然后装得比谁都有耐心。

他还没扭正自己和商行箴之间的关系,懵然接了个长长的吻,唯恐再发生什么他控制不了的事,他抵住商行箴压下的胸膛急急叫停:“叔叔,不要这个了。”

商行箴忍耐这么久,岂是唇上磨两下就能满足,但他给时聆选择的机会,只怕现在不怀柔,以后太猛会吓坏他:“那要什么?”

时聆反悔了,颤着声儿说:“想要胸……”

“胸针”还未说完整,商行箴便自以为是地领略了,撤离逗留于时聆耳垂的左手,粗暴地拽开对方的领口低下头去。

毫无防备,时聆一声轻叫堵在喉头,酸麻与细痒交织,他迷乱地喊着“叔叔”,也喊“商行箴”,最后被唾沫呛着,咳嗽带动胸膛轻振将什么东西从商行箴齿间扯离,时聆疼得大喊:“商行箴——!”

所有动作终于停下,房内只剩紊乱的气息相缠,商行箴低声问:“弄疼你了?”

“你别碰,”时聆挡开商行箴摸上来的手,拢起衣襟侧躺蜷起,“我什么都不要了,你别弄我。”

商行箴酒劲全消,时聆越乖,他越想欺压,可时聆示弱了,他又舍不得了。

维持着笼罩在时聆上方的姿势,商行箴将时聆虚揽进怀中:“不弄了,今晚留在这边睡好不好?”

时聆饶是想回自己那边也有心无力,他推了推商行箴的胳膊,说:“你去洗澡。”

“烟味儿也嫌,酒味儿也嫌,谁都没你会挑刺。”商行箴拨开时聆的刘海,在他的眼尾落了个吻,起身走进了浴室。

听见水声砸地,时聆这才翻过身来平躺,偷偷摸了下被咬疼的地方,确认没破皮才松了口气。

四十分钟后,商行箴带着身凉气打开浴室门出来,时聆翻身背向他。

酒味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清爽的沐浴露香,商行箴立在床边研磨时聆敏感的神经:“睡不着?要不要帮我系带子。”

床上的人不动,商行箴说:“你再教一次,我保证这次学会。”

“不帮我没事,半夜蹭松了不是我能控制的。”

这句奏了效,时聆立刻爬了起来,膝盖蹭着床单挪到商行箴跟前:“你能不能体谅一下刚考完试想要好好休息的人?”

“我倒是想问你能不能体谅一下忙了一整天,回来刚睡下就被你闹醒,还没尝知足就被迫叫停只能去洗冷水澡的人?”商行箴看着时聆的一双手勾着腰带灵活动作,“时聆,没有你这样撩了又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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