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温非寒(36)

作者:小吉安 阅读记录

张胖吓一大跳:“咋了?”

“什么素质啊,考试的时候一直摇椅子你敢信?”

少爷黑着脸说:“一直摇啊,就那种摇来摇去的声音,压根没停过,监考老师在的时候他就放下来,不在就一直摇,摇个没完!”

两人一直走到食堂了也没见陈非寒消气,他一屁股坐在尹知温旁边,盯着饭平复心情,等别人吃完一半了都没动筷子。

“吃饭了,”尹知温轻轻推了对方一下,“你正杰爸爸好不容易抢到的黄金蛋,快给他点面子。”

陈非寒酝酿半天,低头把带毛的猪肉都丢了出去:“下午咱们什么时候考试?”

“两点。”

“没考好也别想了,”许正杰说,“下午可是数学和历史啊,两门都惹不起。”

“我知道,”陈非寒一旦炸毛,顺不好就想一直闹,这下干脆把没带毛的猪肉也挑飞了,“我先考试还不行吗。”

吃完饭后陈少爷听室友们讲了一路的考试笑话,这才让气渐渐消了。他心想待会儿要是没人提意见就心平气和地去跟人家讲道理,结果午休后刚到教室,又看见自己凳子上一滩水。

那面积,里里外外都洗了个干净。

得,这要不是故意的,他把名字倒着写。

“欸,同学,”陈非寒人畜无害地朝前座的女生笑了笑,“你看到谁在我座位上来过吗?”

女生长相文静,说实话不像年级倒数第一。她闻言反过头,有点断层地说:“有……有的,有个男生。”

他挑挑眉:“咱们考场的?”

“嗯,”女生的声音更小了,她扒着椅子后座,小心翼翼地说:“就是窗边上和别人笑得很大声的那一个,他来的时候好像没抓稳瓶子,弄得我后背都湿了。”

陈非寒这才凝神看了看女生的秋季校服,肩膀处润湿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后背,先不说形象问题,长久穿肯定得着凉。

“那你为什么不脱?”他纳闷地说,“这窗户漏风,一直穿会感冒的吧。”

女生一下子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不说话了。

陈非寒在有些方面比一般男生细腻,略微想一下就明白了意思。

小姑娘多半是内穿夏服外穿秋服,夏服偏薄,有时候弯个腰就能看清颜色,更别说湿漉漉的情况。他无奈地摇摇头,只得把自己的脱下来递给她:“你先穿我的吧,要不考试还没完,喷嚏都连天了。”

“啊?”

“啊什么啊,”陈非寒撇撇嘴,“趁我没反悔赶紧的。”

“而且一会儿下考之后帮我盯个哨,如果这逼崽子还他妈来泼,就不用跟他讲道理了。”

说实话,陈少爷的职业打架生涯里并没有几次讲过道理。

但现在他得安抚民心,毕竟一段话里两个脏词,眼前这姑娘脸都开始泛绿了。

下午第一堂考数学,题目还是以前那味,最后三道大题的最后一问打死了也做不出。陈非寒转着笔等下考,期间刻意看了眼女生指着的臭屁男生。

好家伙,泼水是你,摇椅子也是你,再给老子来一次,进医务室的还是你。

他是真被惹毛了,说话做事又回到了初中时的狠劲,身体永远快于脑子,哪还会听什么道理。

于是在男同学下考后借着接水的名义又来泼水时,陈非寒几乎想都没想,一个转身就把对方摔回了考试的座位。

“逗爷呢?”他拧着眉说,“一天泼三次,累不累?”

仁礼校草尹知温在打人之前爱发表打架宣言,这看上去很装逼,实际是给对方一点冷静的机会。

当然,此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出嘴的话只是让人越听越气。

但陈非寒不一样。

他炸了,所以周围的一切都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第29章 瞎

与往常的月考不同,今天所有考试结束后,学校广播站快速插播了一条消息:“请各位同学留在原地安静片刻,下面播送一条紧急通知。”

“请文科六考场的吴斌与陈非寒同学听到广播后马上到政教处集合,通知再播送一遍,请文科六考场的吴斌与陈非寒同学听到广播后马上到政教处集合,通知播送完毕。”

尹知温这次被安排在国际部一考场01座,他收铅笔盒的手一顿,诧异地扫了一眼教室里的小喇叭。

没有再念其他通知了。

搞什么?

陈非寒虽然成绩不亮眼,但发挥很稳定,并不会因为打两拳就做不出题。得亏今天政治试卷都考到了知识点上,要不然他自己都不确定还能在政教处干出什么事来。

“报告。”

“报你个头告啊?!”吴主任凶神恶煞地把紫砂杯往桌上一砸,“胆大包天了是吧敢在考场打架!”

陈少爷不说话,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把自己送到了主任面前。

“吴斌你先站着,我一个一个来问。”

吴主任战略性地喝了口水,恼怒地看着“乖乖男”陈非寒:“说理由!”

“他滋水。”

“什么?”主任一瞬间有点懵。

“他!”男生提高音量回答,“滋水!”

“您听见了吗?”

吴主任:“……”

我听见了。

我不仅听见了,还怀疑自己弱听。

“说具体,”他两眼一闭,“当这儿幼儿园大班呢?”

“老师我不想说,”陈非寒委屈地低下头,“大家都是高中生了,我也不知道惹了他什么,今儿往我凳子上泼了三次水,严重影响我考试了。”

吴主任无端地有点偏头痛,他指着吴斌问:“陈非寒说的属实?”

吴斌冷着眼回答:“他自己坐接水房旁边,漏点水不是很正常吗。”

“是吗?”陈非寒讥诮地转过头,“都到接一杯漏一杯的地步了,你咋不去医院拍个片?”

“陈非寒!”吴主任喊。

“是,我闭嘴。”

大少爷来政教处喝过不知道几次茶,最严重一次是翻墙出校门,然后是文理分科。做客的次数多了,老师自然能记很久。

他从不怕任何处分,这些不动刀子的事儿在他眼里都小儿科。

所以他的过度配合让吴斌有些慌。男生快步走上前,一个劲地跟老师辩解,越说越像是那么回事儿,偏偏陈非寒还半点都没反应。

他像是在听一个故事,故事里的反派是他,可他却乐在其中。

吴主任做了这么多年政教处主任,就“学生的一百零八种脸色”能写一篇学术分析报告。他只看了这俩一眼,就知道谁占理,谁强词夺理。

“吴斌你写个检讨,两千字,我会专门喊人数,”他摆摆手让对方离开,“陈非寒你留一下。”

被叫到名字的男生挑衅地撞了撞陈非寒的肩膀,力道不大,像是在挠痒。他嘴上谢过老师,路过陈非寒时还是不认错,阴森森地来句“你等着”,而后才步履轻快地出去了。

反倒陈非寒没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还笑,你真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学生,”吴主任瞪他,“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陈非寒没回答,嘻嘻笑着说:“就知道您火眼金睛,绝不会冤枉我。”

“得了啊,才几个月没来的,”主任他有气无力地敲敲桌子,“几个老师都在呢,别瞎跟我套近乎。”

“也没啥,还挺无厘头的。”

“今天考完语文后我座位全湿了,连带橡皮也用不了,起初没在意,结果我每出去一次座位就湿一次,下午最后一堂考试之前他泼水被我抓了个正着,于是就教训了两下。”

吴主任问:“看你俩四肢健全的……没把人打伤吧?”

“没,”陈非寒老实说道,“本来是打算回头医务室见的……您放心,我真没用多大力气,总不能让大家都考不了试吧。”

都说人的脑子构造精密,在下意识做某件事之前已经做好了高效的计算。

这些计算越全面,人就会越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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