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番外(105)

作者: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阅读记录

伯爵放下手中的木雕,从秋千架上起身。他来到小孩身边,抓着她的衣服拎到面前,与她大眼瞪小眼,接着他笑了,戚在野也跟着笑了。也是这时他突然发现,从前时刻萦绕在心头的孤单无依,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木屋好像真的变成了他的根,这里有他的牵挂,有他追寻的安宁,这里,永远有人等着他回家。

福祸相依,那他和伯爵的相遇,到底是福是祸,还真说不准。

前方不远就是小木屋了,这么晚了屋里还点着灯,戚在野将车停在一块空地上,与查理沿着小路走回家。

“如果他真的把我——”月亮的清晖照亮了石子小路,戚在野抱着小戚宝长叹一声,“算了,回去之后我会跟他谈谈的。”

小木屋里,祝鹤抱着抱枕歪在沙发上睡,查理叫醒他让他回房,他揉揉眼睛追着戚在野上楼,“没事吧?”

戚在野摇摇头,“轻一点。”

祝鹤放轻脚步,目光不舍地看着他们进屋才离开。

卧室里伯爵还没睡,他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开着落地灯看书。查理告诉他孩子没事,他点点头,捏了捏眉心。

孩子刚放下时有些哼唧,戚在野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直到确认熟睡,才转身要走。

“你留下,我去外面睡。”伯爵在身后叫住他

戚在野不自觉地用拿指尖抠手心,回头道:“不用了,我只是去找我妹。你先睡吧,我……我过会儿就来。”

“都早点休息吧。”查理关掉伯爵的落地灯,又把他往床边推,“我也回去了,折腾了这大半晚。”

卧室里间的灯还亮着,戚在羽果然没睡。

“从楼下就看到你灯还开着,放心吧,她没事。”

戚在羽松了口气,紧接着听戚在野问道:“下午,你是不是和贺行简聊过?”

戚在羽知道瞒不过哥哥,便承认了,“看到他来打水,就向他求证一些事。”

“我就知道,说什么陪小孩子摸鱼,明明戚宝跟他也没多要好。既然不是戚宝,那就是你叫住了他。”戚在野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所以,你向他求证了什么?”

戚在羽犹犹豫豫,“你还记得吗?我们刚搬进小祝哥家的那天,正好在电梯里碰上贺先生,那时我就感觉到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原先我是不在意的,但后来丛容跟我说了一些事,他说——”

戚在野笑着打断,“他说他被贺行简当成了替身,这才蓄意勾引他的心腹来报复,是吗?”

戚在羽讶异,“你知道!”

戚在野点头,“知道,他也跟我说过。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方十里的替身,后来又察觉到不对劲,原来贺行简真正爱慕的人,是他的父亲——丛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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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老贺的白月光来得并不算突兀吧,里就借小表哥的口提到了替身的事,只不过那时小表哥和小野都猜错了人。老贺跟小野的年龄差大概有16,所以才常在小野面前调侃自己老。小野今年25,他41。

第77章

“那天,我在他别墅里翻到一本记事簿,本子有些年头了,纸张也已经泛黄,而上面,全部是有关父亲的剪贴报。”

丛容看着心灰意冷,向戚在野娓娓道来他在贺行简别墅里发现的惊天秘密。

“本子里还夹了一叠厚厚的机票和船票,全是去往下城区的。”丛容拿手指比了一下,“大概有这么多。”

“那他一定往返了很多次。”戚在野说道。

瑞比斯没有机场,要去到那里,需要先坐飞机到附近城市,再转乘轮船或大巴,历经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才能抵达目的地,光是一趟来回就要经历好一番曲折。

丛容点头,“我还在记事本里发现了很多他与父亲往来的书信,大概拼凑出了他们的过去。

贺先生那年大概16岁,是学校校报的成员,在校期间,他撰写了数篇有关于自卫队的文章,却被校方一一退回。因为在文章里,他对自卫队用了太多溢美之词,而当时大众认知里的自卫队,是不亚于恐怖组织的存在。

当然,他写的这些文章也并非凭空想象,他曾去到瑞比斯,与父亲面对面交谈过几次。当时的舆论环境对父亲很不利,他迫切需要一个渠道向外界传达自己的声音。所以尽管贺行简只有16岁,但父亲还是抓住了这个发声机会。”

“那照这么说,你该对他有印象才是,那时你也到了记事的年纪了。”戚在野说。

丛容摇头,“我只记得父亲死后,有几个当兵的来家里翻箱倒柜,拿走了他的一些东西。我想,这些东西里面应该就包括贺行简寄来的信,记得他们临走时还骂了句,贺家那小子真能惹事。”

“不奇怪,他们来往的这些信件要是被发现了,在当时,贺行简估计会被视为异类。大约是贺家的一些长辈怕出事儿,所以才急匆匆找人把这些信翻出来带走。”

戚在野翻看了丛容偷偷复印出来的信,信的中心内容大多都围绕着自卫队。只有最后一封不一样,这封信的落款时间是在丛莱去世后一周,应该是一封未寄出的信,不过与其说它是信,倒不如说是贺行简写的一篇致悼词,全文充斥着对丛莱的赞美、敬佩和怀念。

戚在野翻来覆去地看,却怎么也看不出这其中暗含的暧昧情愫,便只能安慰丛容道:“他那时年纪那么小,你所谓的爱情,说不定只是他对一个有勇谋的人的仰慕之情。”

丛容抿着唇不同意他的观点,“你不懂,如果只是单纯的仰慕,就没必要包养我了。所以他对父亲,应该还是有种不一样的情愫在里面的。”他自嘲一笑,“怪不得总嫌我行事懦弱、性格乖张,空有一副好皮囊,原来跟母亲一样,都把我当成了父亲的替代品。丛莱是大英雄,所以丛莱的儿子也必须是大英雄。可笑,谁规定的,我就要随心所欲地过自己的人生。”

戚在野安慰了几句,丛容倏地咬紧了牙,“他可以把我当成任何人的替身,就不能是他的,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呢?”

*

“原来他都跟你说了。”戚在羽揪着被子,看着哥哥一脸担心的表情,“表哥说的话总是半真半假,所以我才亲自去向贺先生求证。”

戚在野宽慰她:“这世间圆满的爱情很少,爱而不得才是常事,所以他心里有个爱过的人,这并不奇怪。”

“我只是怕你会伤心。你不觉得别扭吗,他心里有别人却还来招惹你,他把你当什么了?”

戚在野笑叹气,“成年人的感情很复杂的,而且我们的关系也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你还小,我不好跟你说这些。”

戚在羽忍不住辩驳,“我已经是大学生了,别总把我当小孩子。”她靠回床头,低声问:“那你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我吗?我都知道了,你为了找我,欠了他很大的恩情。因为有恩,所以你才纵容他的索求无度,是吗?”

“是也不是。”

戚在羽眼眶发酸,从床上起身抱住他,“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没什么好道歉的。”戚在野拍拍她的手,“我心里对他有愧疚是真,但他却从没以此胁迫过我做任何事。他是个很好的人,你别对他有偏见,我的事我自己处理,你早点睡吧。”

戚在野从床上起身,走的时候顺便关了灯。他回到主卧,就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来到床边坐下,拂莱.丹戈睡得很沉,一脸的不设防,乌黑的额发散在脸颊边,更衬得肌肤如羊脂玉温润白皙。他头向一边微侧,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戚在野慢慢把手放到上面,虎口卡住他脖子,不出意外的,对方睁开了眼睛。

“就知道你没睡。”

伯爵淡定地回:“我在等你施力。”

戚在野收回手,面朝窗外,看树影影影绰绰地摇晃,“对不起,我昨天情绪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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