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番外(113)

作者: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阅读记录

但就此输在那个贱种手里,她也不甘心。

在玛格丽特将刀刃对准脖子上大动脉的那一瞬间,一枚细针从剑柄上发射而出,直直地没入了奥斯汀的胸口,一开始并未有人察觉这一异常,连奥斯汀本人也没发现,他只是觉得胸口有一点刺痛。

玛格丽特擅长近战,擅长用短匕首了结敌人性命。而当把刀刃对向自己时,她动作同样利落熟练。雪色的锋刃割开修长的脖颈,大量的血液从大动脉中喷射而出,她踉跄着退到壁画前瘫坐下来,汩汩的血液从她指缝间涌出,她挣扎着不让自己倒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盯着奥斯汀,终于,她看到了对方神色巨变,浑身痉挛地倒在台阶上。

所有人都因这一变故惊呆了,他们慌乱的尖叫声和脚步声,慢慢在玛格丽特耳朵里变得模糊,她半边身子被血液浸透,脸上露出一个畅快又狼狈的笑。我需要有个人,陪我在旧时代里沉沦。

渐渐的,她就再没有力气支撑自己坐起,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半阖的眼眸看着教堂富丽堂皇的穹顶,视线已无法再聚焦,从窗户漏进的光落到她眼睛里,也渐渐看不清了。

仇恨和欲望,从她心里消散,最后只剩下淡淡的遗憾。

真是浪费时间,今天这样的日子,我本该在另一个地方为我心爱的姑娘庆生。

我在城外的一座花园里,种了一棵柏树,四周撒满了雏菊花的种子。

我幻想着我的爱人行走在其中,一片洁白衬托着她美丽的身影,她高兴地呼唤我的名字,而我会躲起来捉弄她,故意不予以回应。但是当一阵风拂过,漫山遍野的雏菊一定会齐齐抖擞叶片和花瓣,热情回应她的呼唤。

在这呢,柏木小姐。

第82章 (四更)

国王被紧急送去了医院,玛格利特的尸体也被人拖走处理。人群被有秩序地疏散开,这时忽然有人冲过来道:“楼道里有好几具拿坡军的尸体,快找人来收拾!”

此时卞卢正要被押解出去,一听这话,脸色突变,他疯狂地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人,嘴巴里还不停地咒骂,“骗子!这跟说好的不一样,他妈的杀我兄弟——”最后他目光直直地锁定一个方向,却一个字都没来不及说出,就被人堵住了嘴带走。

戚在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意外见到了霍仲希。他突然想到刚才在中殿,似乎一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霍仲希站在玛格利特倒下的地方,细细地品着酒,抬头欣赏面前巨大的壁画。

霍仲希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转过身来,直接在人群中锁定了戚在野的目光,他微笑着向他举起酒杯,嘴里似乎说了句话,像是——

敬斯宾塞。

费闻勒听到了楼底下的喧闹声,扒到栏杆上往下看,因教堂高耸入云,他看不太真切楼底下的真实情况,只知道来了一辆救护车,还有人被盖着白布抬了出去。

他直觉是公主出事了,心想这下可完了,保护伞倒了,以后京州再难有他的容身之地。

他焦灼地在原地转了几圈,很快就想到了后路。再去求求小野不就好了,他那么心软,然后主动带上那副脚铐,焊死锁眼以表忠心,小野要是不放心,链子带脖子上也没问题。

他当然不会吃白饭,那管家老头年纪大了,那么他就可以接替他打扫屋子,以及接送孩子。哦对,他还要学学怎么打理院子,不如在院子里给自己做个窝吧,地下室太闷了,反正做谁的狗不是狗,还不如做小野的狗。

可以的,就这么干。

他一下就恢复了信心,踌躇满志。鉴于楼下出了事,他打算待到天黑再下去,这样才不引人注目。他小心地爬到钟楼顶上,盘着腿,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一枚发卡,迎着光细细地打量着。晚风吹拂在脸上,内心无比平静。

可当天边染上落日的橘红,当身后响起脚步声,回过头后,发现是浑身浴血的戚在羽时,方才内心升起的所有希冀全部沉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灰暗、绝望的宿命感。

戚在羽抹掉了眼周围的血迹,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

那不是她的血,费闻勒笃定,“怎么弄成这样了呀妹妹?”

戚在羽不知从哪撕来的布条,她微微低着头,咬着布条一端,给自己包扎手上的伤。风吹着她的短发,胡乱拍在脸上,她抬起头,甩了甩,使得视野更加开阔。

“哦?你知道我在这。”大约是上次的抢夺让费闻勒心有余悸,所以他在见到戚在羽的第一时间,就收好了发卡。

圣洁的白鸽绕着教堂盘旋,再滑翔着飞向远方。戚在羽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逆在夕阳光里的他。

“教堂这么大,找我找得很辛苦吧。”费闻勒讪笑搭话。他想起昔年,这个小姑娘双腿健全的时候,活泼爱跳,还格外喜欢黏着戚在野。

他坐在教堂钟楼圆形的屋顶上,冲戚在羽举起双手,像是投降的样子,“妹妹啊,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先跟你道歉——”

“砰!”

一颗子弹射穿了他的掌心。

强大的冲击力使得他从屋顶上滚了下来,他看到戚在羽踱步到跟前,晚霞照射在她的金属腿上,反射出亮眼的光,刺伤了他的眼。

“拿坡军的枪,原来你碰上了那群拦路狗,也算他们倒霉。”

戚在羽把枪收进腰间,伸手去拿费闻勒放在口袋里的发卡,却遭到了对方的拼死反抗。费闻勒用完好的那一只手吃力地阻止着她的动作,可不但效果甚微,还被戚在羽拧脱臼了。

发卡最终还是到了戚在羽手里。

“小羽......”费闻勒用胳膊肘撑起身体,弓着腰,踉踉跄跄地站起,也因此矮了戚在羽一头,他颤抖着露出一个急切又讨好的笑,“你喜欢吗?我买个比这更好的给你好不好?”说完举高手,想去拿发卡,可戚在羽却往后退了一步,警告似的冲费闻勒摇了摇头。

她手心接着发卡颠了颠,“哈。”然后笑出了声,接着一扬手,就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

发卡轻巧地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它经过教堂钟,在夕阳的背景下,越过栏杆,迅速消失在了费闻勒的视线里。

“咩咩,好看吗?”骨瘦如柴的少女躺在床上,将发卡比在鬓边,虚弱地问道。

那是费闻勒加入白隼帮派后,用拿到的第一笔工资买的发卡。

“好看的。”这不是费闻勒第一次说谎,却是最难过的一次。少女如同一朵开败的花,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气息,鬓边鲜艳的发卡,衬托得她脸颊愈发黯淡。

“咩咩啊,你在害怕吗?”

费闻勒点点头。

“那你到姐姐这里来,姐姐给你唱歌。”

“你就只会一首。”费闻勒吐槽道,“那就唱吧,我喜欢听你唱《水手和鲸鱼玛丽》。”

费闻勒蹬掉鞋子爬上床,小心地靠进姐姐怀里,干瘦的怀抱散发着一股霉味,却又十分温暖,让费闻勒贪恋不已。

“咩咩啊,你身上有阳光的味道,告诉姐姐,你在阳光下都做了什么?”

“今天组长教我抽烟,结果被他老婆发现了,她给了我们一人一个暴栗子,然后把组长的家当全部没收了。”

姐姐弯着眼睛笑,“我也会打你的。”说罢轻轻拧了拧他的鼻子,“不可以学坏。”

“吃饭的时候,白老大来了,我第一次见他,吓得一口饭噎在喉咙里。组长气得冒烟,一边给我顺气、一边骂我没出息。他一骂我,他老婆就骂他,她说,好好一孩子跟了你们,不说好好待人家,哪还有成天打骂的道理!

白老大一直在笑,笑得抽烟的手都抖了,他说,混道上的都要重新取个名字,看你小子长那么黑,头上还有奇怪的胎记,不如就叫黑羊吧。”

费闻勒摸了摸额头上的羊角胎记,很无奈地说:“太草率了,我还想取个霸气点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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