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番外(150)

作者: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阅读记录

这下电话是不响了,一个接一个的视频却打来了。

“不接吗?”戚在羽做着作业抬起头问。

“不接。”戚在野咬牙拉黑了祝鹤全部的联系方式,既然已经做好分手的决定,就不要拖泥带水了。

他虽做事果断,但内心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决绝。与祝鹤分手之后, 就像从一个灌满糖果和彩色气球的梦幻世界跌落,回到了原先灰色又乏味的世界。说不难过是假的,内心的失落也真真切切,但不想回头的心却又坚定无比。他不想再被人冷着晾在一边,也不想再为别人的一喜一怒牵动心弦。

时间转眼过去大半个月,戚在野给小妹准备好了去不勒城的行李。出发前一日,周泛打电话来确定行程,交谈中,他忽然提起祝鹤,“你这边分得果断,可他那边是怎么回事?我看他这几天闹腾得厉害。”

“他怎么了?”戚在野茫然,自切断联系,他就没再关注过对方的动向,“不过你远在不勒城,怎么知道祝鹤闹不闹的?”

周泛诧异,“原来你还不知道?”他一下便懊悔提起这事了。

一刻钟后,戚在野连电话都没挂断就冲出了家门,周泛听见那边的动静,默默叹了声气,“……我只劝你,别因为一时的感动和愧疚,就草率答应他的求婚。”

*

自被戚在野全方位拉黑后,祝鹤就彻底找不到他人了,公寓空了、农场荒了,电话那头永远是一道冰冷的机械女声。他气愤又懊恼,心头傲劲一上来,心想分就分了,还省得被华美州那个老东西牵制,可每每宿醉醒来,萦绕在心头的情绪分明又是不舍和眷恋,就这么煎熬了几天,他终是下定决心、放下脸皮,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敲下了一行字。

「老地方等你,@七野自然农场」配图是一架满载鲜花的秋千,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求婚的架势。

动态发出去的第一天,他在老地方苦等一夜,没有人来。

他不气馁,第二天又发了条一模一样的动态,继续前往老地方等待,仍没有人来。

第三天、第四天……一连好几天,都是一样的结果。

俱乐部的人打趣他,“你这相好不像是爱上网的人,怕是压根没看到吧。”戚在野的社交动态还停留在去年七月份——为宣传自家农场新推出的农家乐项目。

祝鹤知道自己的行为引起了一定的热议,但他心态良好,对外界的闲话一概不理,每天像打卡上班一般,结束完一天的训练,便骑上车,来到与戚在野经常约会的地点等待,一等就是大半夜。

戚在野匆忙赶到塞纳斯酒店,相熟的酒店主管见人来了,忙带他上顶楼。

虽说先前两人已经同居,但因小妹也一起同住,因此对于这对小情侣而言,要放开了做某些事还真是不方便,故才会把酒店当作经常约会的地点。

“他每天都来?”电梯里,戚在野问道。

“每天从傍晚开始等,一等就是几个小时,鲜花和布置几乎隔天就要换。”

戚在野听罢内心动摇得厉害,来之前想的“好聚好散”言论立刻抛诸脑后。他心急如焚,只想快点见到祝鹤。

戚在野一脚踏进顶楼,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眼前的场景却还是让他愣了一愣——一堵花墙横在眼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主管介绍说:“这是一座由花墙搭建的迷宫,他就在里面等你。”说罢递上一张便利贴,“他怕你找不到他,还画了一张路线图。”

路线图的中央,画着代表祝鹤的卡通小人,小人手拿捧花,被一圈爱心围绕。

戚在野捏着纸条,想笑,最终却是“啪嗒”一滴泪落在了上面。

他进入迷宫,按照路线图的指示绕过一堵堵花墙。花墙由新鲜的玫瑰组成,墙面上还有祝鹤手绘的路线指示图,像是生怕他找不到路,做了好几手准备。

第一张指示图上除了箭头,还画了溪流和小鱼。

第二图上则是林子与飞鸟,第三张图是废墟与藤蔓……

戚在野一张张揭下来,抚平叠整齐放入口袋。随着越来越接近迷宫中央,他不禁开始紧张,是因“近乡情更怯”,也因不知过会该如何面对祝鹤的示爱。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分手,绝不因炵井拖累旁人,可是……他靠着花墙,在离目的地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今晚月色很好,明亮皎洁,不似他的心一般笼了层雾。他不确定过会进去后,看着对方的眼睛,是否还能坚定住立场,是否还能狠下心来说分手。

他脚步踌躇,慢腾腾地拐过花墙,原本满心的犹豫和愁闷,在看到对方身影后,忽而都化为了哭笑不得——祝鹤歪在秋千椅上睡着了。

戚在野蹲在秋千架边,支着下巴看他,干净俊朗的眉目,在秋夜的风里愈发清爽。他并不着急把人叫醒,而是点点他的鼻子,轻叹一声,睡着了才乖,睡着了才说不出气人的话。

祝鹤鼻尖发痒,抬手要去挠,却不想被人捉住了手腕,他朦胧醒来,眨了眨眼看清来人,挥开手,重重哼了一声,“不是分手了吗?不是拉黑了吗?不是见都不想见我一晾就是半个月吗?”他坐起身,靠在椅背上,神情像是真生气了。

戚在野忍不住帮他整理睡得凌乱的发,笑问:“不是要求婚吗?”

祝鹤冷哼:“谁说要求婚的,你自作多情。”

戚在野暗暗叹气,“好吧,那我们继续说分手。”

祝鹤瞪他,戚在野只得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在等我,还是今天别人告诉我的。”

“所以你一知道就来了?”

戚在野点点头,祝鹤脸色这才好看了点,但语气仍是冲,“谁叫你拉黑我的!”

戚在野坐上秋千,脚尖点了点地,推动秋千晃了晃,垂头落寞说:“因为你那天说的话,实在太伤人心了。”

祝鹤低头沉默,一晌后,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戒指,跪到戚在野面前,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酝酿了好一会才说:“对不起。”

戚在野绷得紧紧的肩膀松了下来,笑出声道:“我刚紧张死了,以为你要说嫁给我。”

“嗯。”祝鹤点点头,“先是对不起,再是嫁给我。”

戚在野眼眶瞬间红了,“可是,你的自由呢?”

“我想我以前错了。”祝鹤抬头望着他,“就是最聪明的哲学家、数学家,亦或是这家那家,也不能将婚姻和自由画上等号。我以前很喜欢尝试新鲜的东西,因为那会让我感到快乐,哪怕最后以灰头土脸结尾。但唯独婚姻没有向往过,老实说,我对它很没有信心,但又因为你……”

这一番言语,祝鹤说得十分诚恳,“小野,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恋人,所以我想和你试一试,我对婚姻没有信心,但对我们有信心。”

说完,一个表白的、一个被表白的,均红了脸和耳朵。

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冲散了戚在野全部的理智,他哪还记得什么“好聚好散”,满心满眼就只剩下眼前的爱人。

“我会试着和你做好一对夫妻,我们都是第一次,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要相互包容。孩子也一定要生下来,是我图爽快不戴套,我个人的错,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我们一起好好经营这个家,好吗?”

戚在野紧紧地咬着唇,轻轻地“嗯”了声,手垂在身侧,只有握成拳,才不至于一直发颤。

果然,他还是舍不得这块“小面包”,三言两语就让他什么原则都没了。

随着戚在野的点头,祝鹤欢喜地掏出戒指要给他戴上,只是一晌后——

“怎么会戴不上?”祝鹤有些懊恼,试图找各种角度将戒指套进去,“明明已经让人试过了。”

戚在野掩住脸上的失落,抬眼看他,“谁啊?”

“方叙。”祝鹤烦躁,“朋友,你不认识。”

戚在野觉得名字耳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解释道:“因为我手上有茧,所以手指头比常人粗。不过戒指而已,我不介意。”说罢,牵着他的手到唇边吻了吻,“你有这份心就好,我很感动,也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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