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番外(176)

作者: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阅读记录

马夫这会在向拂莱.丹戈转述三人的谈话细节,他说:“我还提了您会给马编辫子。”

伯爵点头,马夫挠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不过管家示意他继续。

“戚先生玩笑说真是想不到,等头发再长点,就让您给他编。贺先生没说什么,就往手心里拍了两下马鞭。”

远处的两人开始往回走,下马的时候,贺行简拍了拍自己的肩,戚在野没理,从另一侧下了马。

不过贺行简又立刻绕到他身边,不顾对方向后躲的动作,把人托举起来放到肩上。

戚在野怕坐不稳,慌忙抱住他脑袋。

贺行简带着他往前跑,两人都没管马,一个劲在草坪上冲刺、旋转,渐渐的,戚在野也笑了起来。

碍眼。

他讨厌他的笑。拂莱.丹戈觉得他更适合忧郁的神情。像那日他静静坐在阳台上,露着淡淡的哀伤就很好,像一座被遗忘在荒地的寂静雕塑,身体布满裂痕已然死去,却又有花草从裂缝中生长出来。

拂莱.丹戈觉得那样濒死的脆弱很美。

拂莱.丹戈承认那样痛苦活着的戚在野很有吸引力。

拂莱.丹戈知道灵魂总会被相似的东西吸引。

“啪!”

拂莱.丹戈关上窗,打算暂停今日的“室外观察”。

其实并不是每一次观察都让人感到喜悦,拂莱.丹戈很讨厌那个大个子出现在画面里。

可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会抱孩子来喝奶,喝饱再交给保姆抱回儿童房睡觉,这是他强烈建议下的结果,因为红发不知何时患上了失眠,不论白天黑夜,精神奇差。

他有时会留下来陪戚在野说话,或帮忙复习,或一起玩扑克。

除了夜晚的亲密,他们白天也几乎形影不离,甚至戚在野出去上课他也要陪同。因此拂莱.丹戈总觉得红发最近被他传染上了一些不好的习性。

比如学会了手指翻扑克,还不止一种花样,不光小戚宝看得目不转睛,庄园里的帮佣们也喜欢凑过来围观。

还有天,他一声不吭跑出去扎了脏辫,回来后惊到了庄园一众人。不过全屋上下,也就查理.金心疼他的头皮,其他人新奇地东摸西摸,纷纷表示好看。

确实好看。

红色头发被编成一股一股的拢向脑后扎起,前额清爽干净,更凸显五官的立体与锋利,更比以往多了几分肆意与张扬。

戚在野笑着躲开帮佣们的手,护着头发跑开了,有几个跟他要好的继续追闹,这时贺行简过来一把将人抱起,稳稳托上自己的肩坐着。

他们几人在走廊上嬉笑追逐,中途碰上拂莱.丹戈时差点收不住脚步。

戚在野扶着贺行简的脑袋冲他爽朗地笑,“舅舅。”他又忘了改口。

他很久没笑得这么开怀了,约是和众人哄闹的缘故,又或是祝鹤长时间未登门,眼不见心不乱。

贺行简调笑的口吻,“你舅舅脸红了。”

戚在野只瞧见伯爵耳朵有些红,“哪有。”热的吧。

他们两个说话时,一个低头一个仰头,姿态颇为亲密。

拂莱.丹戈觉得他和贺行简站一块,活脱脱一个大混蛋、一个小混蛋,甚至笑容都被对方传染上了痞气。

“小痞子。”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戚在野无所谓地耸肩。

“太古板了拂莱,多一些尝试有什么不好。”贺行简说。

拂莱.丹戈本来走了,闻言又回头:“你以为你不是吗?”

贺行简哈哈笑。

“说你老痞子的意思。”戚在野坐在他肩上,低头轻声说。

贺行简捏他大腿,以同样音量回道:“我听得懂。”

拂莱.丹戈冷哼一声离开。

不过小痞子到了晚上就笑不出来了,他头皮疼得厉害,像有人抓着头发用力往上提。于是喂完奶就立刻拆起了辫子,由于一个人实在难办,只得求助贺行简。

可那人实在缺德,边笑边拆,拆完还笑他像只炸毛的犬。

戚在野干脆拿起剪子把过长的头发剪了。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照亮夜空,紧接着响起一个闷雷,不多时就开始下雨,急促的雨丝砸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贺行简赶忙阻止,“省省吧少爷,你没那天赋,剪得乱七八糟的。”他把人按在椅子上,打算重新修剪。

“先前霍叔也给我剪过头发。”戚在野想起来就顺便提了一嘴。

一块白布围在他身前,包裹住身子,只露出一颗脑袋,贺行简夸完他像乖宝宝才表示心里舒服多了,“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被喊叔。”

戚在野乖顺地低头,由着他在身后“咔嚓咔嚓”剪,“你要这么介意,我以后就不喊了。”

“不介意,反正有人陪我。说来他对你还真是上心。”贺行简明知故问,坏得要死,“天呐,他不会是喜欢你吧?”

“我想过这个问题,”戚在野挠了挠沾了碎发的脸,“他对我应该是兴趣大于喜欢。”

“分得这么清啊。”贺行简拿喷壶打湿他的头发,用一把小梳子慢慢梳理通顺,“那我呢,你觉得我对你是喜欢还是兴趣?”

戚在野笑回:“你的喜欢,跟逗猫逗狗一样。”

“那我有时对你的情不自禁怎么说?”

“一些比较原始的生理本能?”

贺行简“咔嚓”一刀剪掉他鬓边的发,“那你对我呢?”

戚在野用了陈述句,“一些比较原始的生理本能,嗯……偶尔,在你的刻意勾引下。”

“是这样的勾引吗?”贺行简随手拂掉他皮肤上的碎发,手指滑过下颌骨,轻轻刮了刮,像逗猫逗狗。

“不对。”

贺行简玩味地问:“那我不知道了,我平时怎么勾引的?”

戚在野微微侧过身子,伸手到他脖颈间,指腹摸过喉结,慢慢滑落到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上,轻松解开后,双指撑开衣襟露出一点锁骨,“就是这样子。”

“不对吧。”贺行简手肘撑在椅背上,腰弯得极低,几乎要和戚在野的额头抵在一起。他另一只手又往下解开了两颗扣子,“这样才对。”

结实的肌肉,迸发着蓬勃的力量感。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任何时候都不加掩饰地展示自己纯男性的荷尔蒙。

“搔首弄姿。”戚在野简短点评。

“可你就吃这套。”贺行简把他的脸再次扭过来,“想看就看,不要给自己太多道德压力,对美和力量的向往是人的本能。”

戚在野目光从他胸肌上扫过,歪头笑他不要脸。

“这有什么的,我就从不掩饰对你的打量。”

“那是因为我懒得计较,否则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那这样你计不计较?”贺行简亲了亲他耳朵。

“这样呢?”再接着是脸颊。

他每换一个地方就问一声,戚在野淡淡笑着躲开,不拒绝也不迎合,似乎是有些顾虑。

“如果亲这里,你说法官会不会判我什么刑罚?”说完贴上嘴唇,深入口腔。

他们一坐一立,一个侧着身子,费劲地仰起头;一个弯着腰,捏着下巴细细品唇。

戚在野是个成年人了,知道在这样的密闭空间里面调情、接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还不想那么快与另一个人建立亲密关系,但偏偏贺行简的放肆都是他纵容的。

“等一下,先说好,我们只——”

“上床,不谈感情。”贺行简接得很快。

戚在野点头,“我也不希望你对我——”

“投入过多的感情。”

戚在野再次点头,“但是会对你不公平。”

贺行简安慰:“我说过的,我希望你做个自私的人,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就是成年人的简单的发泄,你愿意吗?”

戚在野吻在他手腕上作为回应。

贺行简顺势将手掌贴住他脸颊,故意模糊了说话的音节,轻声暧昧地说:“还记得我们那几次都是在船上,海浪拍着船时,我们就跟着浪一起晃,有如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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