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番外(206)

作者: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阅读记录

戚在野早在政府出公告之前离开,兜兜转转几个城市,甩开不知名的尾随者,打算在小城市躲藏一段时间。他处处谨慎小心,不想还是在某天被人堵在阴暗的后巷里拳打脚踢。

不知是伯爵的人还是维纳斯洲的黑手党。戚在野没空分辨,他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脱身,捂住汩汩流血的鼻子,找到一家小诊所治疗。

“行了,都是皮外伤,回去吧。”

老医生急着下班,配了跌打损伤的药让他赶紧走。

“等等,我这里也在流血。”

裤子被下体流出的温热液体染红。方才被人围堵,戚在野都没有这般心慌。

滴答、滴答,是墙上时钟的声音、是血顺着裤管滴落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身体里悄悄溜走,让人心慌,感觉不安。

*

一个月后,在某酒店的顶楼,宾客们见证了一场浪漫的求婚。

鲜花、烟火和乐队,共同渲染梦幻的氛围。现场的年轻人在起哄,老家伙们却都啧叹道:

“老贺被红发吃死了!老房子着火,我看是烧昏他头了。”

“瞧那红发多情的眼睛,一看就贯会玩弄真心,这样的年轻人我们见得还少吗?仗着有一副英俊、年轻的皮囊,哄骗我们这些可怜的老家伙乖乖交出真心。”

“追求激情与新鲜感是年轻人的特性,就说你这老家伙,年轻时哄骗的人也不少啊!”

看客们的细语没有传到戚在野耳朵里。他此时内心充满困惑,不解地反问贺行简:“什么叫给我面子才同意的?”他需要拔高音量,声音才不至于被烟火盖过去。

“就是对这场求婚不满意的意思。”贺行简如实说。

一番心血付诸东流,戚在野备受打击。可明明贺行简刚才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在朋友们面前又显摆又嘚瑟,怎么突然就变了脸?

“可这些不都是你要求的吗?你要的乐队我请来了,烟花是按你喜好做的,”戚在野指指他抱着的香槟玫瑰,“连花也是你指定的,你想要的我都做到了啊!”他语速很快,因为着急。

而着急是因为黑手党连日的追杀。他怀着孩子,无法如以往到处躲藏,他现在连基本的生存都做不到。所以他迫切找到贺行简,想要用婚姻和其他的一些条件,来交换对方的庇护。

贺行简虽然答应得爽快,但附加条件特多。

“我要求不多,只想要一个真诚的、浪漫的求婚仪式。”贺行简当时说是要求不高,但其实连乐队都给戚在野指定了,以及大大小小各种细节,光笔记戚在野就写满了两张A4纸。

“也就是说,这里面没有你自己的一点想法。”贺行简一针见血。为了这场求婚,他特意用心打扮,并接受好友建议修了眉,不光如此,还广邀宾客。以至于戚在野当时就傻了眼,明明只约了贺行简一个,怎么会有一堆人鱼贯而入。

“交待得这么详细,我哪敢有自己的想法,你也不给我发挥的余地啊!”戚在野说。

“谁说命题作文不能写出新意的?”

戚在野急躁,“我不会,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贺行简掌心罩住他后脑勺安抚,哄似的安慰,“别急,我不催你。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那我想要的你能满足我吗?”

戚在野一连说了几个“能”,把贺行简给逗笑了,他像上级鼓励下属,“小戚,用点心,这可是我的头婚。”

为了贺行简那“该死”的仪式感,戚在野当晚失眠了。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就被祝鹤一连串的电话吵醒,接通了他也不说话,只沉沉地呼吸。

戚在野撑着困意,本着好聚好散的原则,轻声道了最后的晚安。

“你要结婚了。”祝鹤声音低沉。

昨天现场人多,贺行简身份又瞩目,被求婚的消息肯定第一时间传遍了全城。

“对。”

“怪不得着急分手,原来有更好的下家了。”祝鹤好像喝醉了,说话轻浮。

戚在野顺着他的话回:“他是挺好的,很有担当。”

对面的祝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终挂断电话。这之后戚在野就一直没睡着,睁着眼睛到天亮,小表哥在早晨来电,蔫蔫地表达内心的愧疚。

“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不得不跟那可怕的家伙结婚。”说完小表哥又精神抖擞,“干脆我们逃吧!又不是没逃过!”

“别异想天开了,不说逃去哪,小羽的学业怎么办?我的孩子怎么办?”

孩子,丛容原以为没有比一大清早从新闻上看到“表弟求婚”更让人震惊的事了。他失声叫道:“你怀孕了!”紧接着他又了解到贺行简其实并没有答应求婚,焦虑地狂抠大腿,“怪不得他不答应了,哪个圣人会接盘前男友的孩子啊!”他越想越不安,要是失去贺行简这尊大佛的庇护,他们一家子都得玩完,他必须得帮表弟想想办法!

一早上电话不断,才结束与小表哥的通话,贺行简就紧接着打来喊他起床。

天这会才刚刚亮,戚在野握着手机一脸震惊,“这么早干嘛去?”

“跟我去公司。”贺行简玩笑道:“难道你还想在我这白吃白住?”他收留戚在野有一段时间了。

贺行简在电话对面打领带,简单交待了今天的行程,从早到晚,满满当当。

“下午不用跟我出去见客户,会有助理带你熟悉公司。晚上下班,我们先去吃饭,然后送你去上课。”

戚在野已经握着手机来贺行简卧室找他了,“上什么课?”

人都在跟前了,就没必要隔着手机对话了。贺行简挂断电话继续交待,“语言课,给你报了纽语和希语,上完课大概九点,回来吃点东西写作业,我来检查。”说罢招招手让他过来。

戚在野站到他跟前抬头说:“你望子成龙啊。”

“你不乐意我就去退了。”贺行简双手合拢于他腰间,以手作尺量出腰围,“上班以后要穿正装,下午就让人送衣服来。你这什么表情?”

戚在野挠挠脸,“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没人这么管过我……”

“讨厌吗?”

“不讨厌。”戚在野如实说。

“你该讨厌的。”贺行简不按套路出牌,“任谁都不能打着为你好的旗帜,擅自替你做决定。”

戚在野皱眉,“你好矛盾。”

“我在教你叛逆。”

“我为什么要学叛逆?”

“任何人都要有叛逆精神。”

戚在野困惑,“你觉得我没有?”

“你有。”如果他没有,两人便无法相遇在当下。他会成为瑞比斯的一缕尘烟,无人在意他会在何时,以何种形式消散。

“你有,但不够,总体来说顺从大于叛逆。小可怜,他们都快把你的叛逆磨没了。”

“他们”可以代指很多人,维纳斯州的黑手党、华美洲的丹戈伯爵,时间线再往前推,“他们”也可以是自卫队、养父母,以及该死的命运。

“你这家伙,要是早点在我手下调教就好了。”贺行简对着镜子打领带,戚在野靠在落地镜边上,看他手指翻飞,熟练打出一个好看的结。

他对贺行简的话没当真,玩笑回问:“那你打算把我调教成怎样的人?”

“让人一看到就觉得该仰望和向往的人。”

戚在野笑着摇头:“不好不好,站得太高容易孤独。”

“还想让你成为最叛逆、最具冒险精神的人。”

戚在野继续“挑刺”,“把‘最叛逆’去掉。”

“以及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一怔,戚在野低头揉揉鼻子,即使是假话也挺让人心动的,“哦……”他视线飘向别处,“我去看看阿姨做了什么早饭。”

抬脚预备走,领口忽然感到一阵拉扯。他被贺行简揪回来往上拎,两人的距离一下缩短,面庞几乎贴在一起。

“现在我就来教教你怎么叛逆。你该指着我的鼻子告诉我,‘嘿!老东西,少插手我的事,你很快就要被社会淘汰了,想法已经全部过时,别再替我做决定了!’ 来,试着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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