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番外(71)

作者: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阅读记录

伯爵面不改色,冷漠高傲地说道:“丹戈家的一切都属于我。”

“也包括我吗?”

“自然。”

“可是亲爱的拂莱.丹戈先生,我觉得您真是个可怜虫。您不断在背后肖想我,收集我自慰用过的手帕,现实却连碰到我的手都觉得恶心,您渴望我、想要我,却碍于心理或生理问题永远得不到我,真是可怜极了。

您在我卧室里装了监控对不对,正对着床铺的摆钟上有一个,西面墙壁上的风景油画里有一个,就连床头柜的花瓶外壁上也装了一个。您一定天天隔着屏幕在看我,看我往手帕上撒信息素香水,再蒙到面上,或咬进嘴巴里,又或是塞进下面吸水。你告诉我,你收集的是哪一条手帕,又是拿着我哪一条手帕自慰的?”

伯爵支着额,弧线漂亮的下颌微抬,“你今天对我说的话简直放肆。” 他有着玫瑰般的容颜,却生着冷利的刺,而他与生俱来的清高傲慢,又如同昙花上的一点洁白,是那么遥远不可触摸。 他高高地坐在月亮上,俯瞰世人的眼却充满冷漠与凉薄。

把那这该死的、傲慢的神,从月亮上拉下来,尝尝人间的欲望,或用欲望把他弄脏。这是戚在野面对他时,常会产生的想法。

“您认为性欲是人类最低级的情感,那么对我产生欲望的您,看来也不是什么高级货色。”戚在野望着窗外的雪,掀唇讽笑,“小处崽。”

“如果逞口舌之快能让你感到快活,那么请便。”

“我喜欢看傲慢自大的人手足无措。”

“那我的反应有取悦到你吗?”

“起码看到你厌恶我却又不得不与我亲近,我看着你忍耐的表情就觉得很痛快。”

因为风雪,车辆缓慢地行驶在路上,一通电话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伯爵懒懒地应付着对面,眼神却瞥向戚在野,他把头歪在车窗上,唇角一点一点地落下,红发在这一刻像失去了光彩,风把雪刮进了他眼睛里,掩盖了所有光芒和情绪,使得瞳孔变得黑黝空洞。

车辆刚在车库停稳,查理金便上前打开车门道:“小鹤先生出事了。”

戚在野听到熟悉的名字一愣,后又听查理金说:“是在前往比赛的路上出的事故,车辆连环追尾,导致小腿骨折,目前正在医院医治。”

“在哪家医院?”伯爵问道。

“手术是在比赛当地的医院做的,做完之后祝朗先生就把他接回了京州。下午我致电过去问候,听说身体恢复得不错,就是人没什么精神。”

伯爵摘下黑色鹿皮手套,随手扔给查理金,意味深长地说:“今年的意外可真是多,前不久那位有名的红发将军也是意外受伤。”

戚在野低头打开手机,眉头一直紧蹙着。他搜索了有关此次事故的相关新闻,果不其然,因为倒数第二站时发生的意外,祝鹤将一连缺席两场比赛,原本稳居高位的积分一下被反超,甚至掉出前三,板上钉钉的冠军只能拱手让人。

“真的是意外吗?”他盯着那张惨烈的事故现场图,猛然想到黑羊还逍遥法外,“你知道费闻勒吧,他以前针对过你外甥。”戚在野转向伯爵道,“你有办法深入调查吗?”

伯爵眼睛微眯,丝丝笑意从眼尾流转而出,“你说他啊,他现在是玛格丽特面前的红人,谁敢动他。”

戚在野眼睛微微瞪圆,十分讶异,“公主怎么会和他交好?”他深深回忆从前与黑羊交好的那一批上城区人,其中并未发现玛格丽特的身影,难道是后来联系上的?

“公主缺钱,但受身份所限,并不方便光明正大地敛钱,而费闻勒从前占据的瑞比斯,便是一处隐蔽得很好的地下交易场所,他们合作多年,交好也不奇怪。”

“公主缺钱?”

“她筹备的军队,需要一大笔资金培养”

戚在野忍不住侧目问道:“她筹备军队不会是想……”

伯爵笑吟吟的,“公主与国王所持政见不同,一个想要恢复王室荣耀,一个扶持内阁想要淡化王权。你说她筹备军队是为了什么?”

戚在野皱眉,“那你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自瑞比斯被攻破后,许多地下交易被迫终止,公主的经济来源被切断,所以这时候,只有我的炵井,以及贺先生的军火能给予她支持。”

“那按理说,费闻勒失去瑞比斯后,对公主就已经没有用处了,为什么他还能依仗公主的势力到处作恶?”

“一条好用的狗罢了。”

原来目前还不是最糟糕的处境,戚在野想。“那这件事真要是黑羊做的,你是不是也不打算插手?”

伯爵要乘坐电梯去书房,抵达楼层时最后回头对戚在野道:“我懒得管这种小事。你要是心疼你外甥,不如过两天跟我一起去京州探望。”

“可以。”戚在野一口应下,如果这场事故真是黑羊的报复,那他怎能安心待在华美洲无动于衷。

另外,此行顺便要带走妹妹的宠物猪安安,以及寄存在京州银行里的那一叠黑色交易账单。

电梯门关上,载着戚在野继续上行,他怀里抱着《珍妮》手稿,慢慢沿着墙壁蹲下。

晚些时候,戚在野洗完澡在窗边看雪,外面花园里的植被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白色。他心里积攒了太多事,实在睡不着,妹妹的去向让他内心焦灼、珍妮的真相让他愧疚难言,至于祝鹤“意外”发生的事故,他感到遗憾与怅然若失,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也一并失去了梦想。

隔日天晴,戚在野与伯爵乘坐私人飞机前往丹华京州。抵达后,戚在野与查理金要去医院,伯爵则径直往农场的方向去了,说到底,他也不是为探望外甥而来的京州,仍旧是为了井。

炵井的开发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在内阁,有关炵油田公有化的提案也进入了讨论的白热化阶段。

病房内很热闹,叽叽喳喳的,大多是许相淳的声音。

“开龙啊笨蛋!”

“方叙你会不会玩啊!”

“许相淳你吵死了!”

戚在野靠在门口听了一会,一道门,像隔了一个世界。无所顾忌地大哭大笑、热烈奔放地宣泄情感,那是只属于年轻人的快活与热闹,可与祝鹤分手之后,这一切就与他无关了。他又回到了一个人的世界,沉闷的、漆黑的,抬头看不见清未来的方向,一回头就是布满荆棘的路,不忍回看过去,却也不敢再前进,他仍旧是在海上漂泊的那一艘小船,凭风的心情刮到哪算哪。

查理金可没戚在野想那多,抱着花束和果篮推门而入。

“查理叔叔,你怎么来了?”

戚在野露了半个身体在门边,祝鹤一见他,手机便落到床铺上,方叙看了他一眼扭过身去,还是许相淳反应最快,笑嘻嘻跑到门边把他拉进来。

“哎呀,你胖了!”许相淳大大咧咧地给他搬凳子,“听说你怀孕了,那快坐啊。”

祝鹤消瘦了不少,人也没有以前精神。他目光从戚在野身上略过,低下头说:“我想和小舅舅说两句话,你们都出去。”

查理金是知道他们过往的,轻声叹气带头离开。

人都走后,病房一时陷入了安静。祝鹤看了一会戚在野,忽然眼眶红红地向他张开手,那是个乞求拥抱的姿势。

戚在野坐到床边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肩背抚慰。

默默拥住一响后,祝鹤低声道:“我没有冠军了。”

戚在野稍微收紧手,安慰道:“你还年轻,随时可以回到赛场,重点是人没事就好。不要泄气,好好养病。”

祝鹤弓着背,脸埋在戚在野肩颈处,没一会,戚在野就感觉皮肤上传来一阵湿意,凉浸浸的。

“我把奖杯弄丢了。”祝鹤的肩膀在轻微颤抖,“不光是奖杯,还有好多东西……都弄丢了。”

“不是的,你还有梦想,以及爱你的家人、朋友,他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永远永远。”戚在野嗓音放得绵软,“在大家眼里,你已经是冠军了,所以拿不拿奖杯不重要,那只是个仪式感。你是草原上跑得最快的小野火,风也拿你没办法,一点磕磕绊绊没有关系,你还可以燃烧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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