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番外(80)

作者: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阅读记录

“你说是就是吧。”

不知过了多久,查理.金忍不住提醒道:“伯爵,快到医院了。”

“没事,我这边也快了。”话音刚落,戚在野就感觉到身体一阵轻松,像是一股被淤堵多日的洪流终于泄了出去。

一声嘹亮的啼哭回荡在封闭的车厢,戚在野松了口气,他浑身上下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眼泪和汗水交织在脸上,看上去十分狼狈。

他深深地吐气,脸上露出了欣慰与喜悦的笑容,他伸手要去摸被伯爵抱在怀里的孩子,可对方却没什么动作,更没有给他的意思。

丹戈伯爵单膝跪在后车座前,双目垂下,漠然地看着怀里的小婴儿。

“你给我看看他,拂莱?”

伯爵骨感修长的手上淌着带血丝的粘液,脐带挂在他肘弯,眼睛里凝结着冰霜。

他过于漠然的眼神让戚在野感到害怕,于是抬起虚弱的手去拉扯他的衣服。“拂莱,把他抱给我看看,我还不知道他是男孩女孩。”

伯爵眼也不抬,“第一性征是女孩。”

“那让我看看,你不要一个人霸占她,快点。”

伯爵没有回应,他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地看着孩子沉思。

戚在野十分忐忑,伯爵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良久之后,伯爵才说道:“丹戈家族,百年来一直被淫乱的魔咒纠缠,每一代都是如此。她的出生,会是这肮脏血脉的延续,还是打破魔咒的希望?”

戚在野握住伯爵的手腕,慢慢撑起身体努力地向他靠近,“你让我看看她。”

“这一次真的会有改变吗?”伯爵自言自语。

“拂莱.丹戈,请你把她交给我。”戚在野几乎是在哀求。

“如果她的出生不能改变什么,甚至会加剧丹戈的腐烂,那她的存在还有意义吗?”

“有的!”戚在野立刻回道,他紧紧抓住伯爵的手腕,抬脸仰望他,“你不知道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不会变成那样的,你相信我,我们可以教好她的。我们是什么样的,她就是什么样的,重点在我们,而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她。”

“是么,那你觉得你是什么样的?”伯爵讥讽地笑,慢慢低下头,薄唇轻启,“你好脏啊。”

“我发誓,”戚在野声音颤抖,艰难地说:“以后我只忠于你一个人,请把她还给我,她还没有见过她的父亲,她会可怜的。”

他眼里全是破碎的水光,眼神是那么悲戚哀伤,他攀着伯爵的手臂,慢慢直起身,忍着不适与痛楚,仰起面孔在拂莱.丹戈唇上印下一吻,如信徒一般虔诚,“从此以后,我的身体只为你打开,我的眼睛只看得到你的存在,我甘愿被你驯服,只做你一个人的信徒,只要是你施与的,无论雷霆还是雨露,我都甘之如饴。”

伯爵的表情有所松动,目光变得飘忽,戚在野趁机从他怀里抱走小婴儿,然后缩到后车座角落,不住地亲吻她的脸庞,查看她的手和脚,全的。

戚在野看着皱巴巴的小婴儿的脸,他觉得这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小姑娘了。她也会有一头红色头发吗?也会像太阳一样闪耀吗?这些他不敢肯定,但她一定会是全天下最快乐的宝贝。

伯爵拿上毯子,为戚在野盖上,然后将他和孩子一同拥住。前方的查理金无声叹息,将车稳稳停在医院门口,“到了。”

由于孩子是早产,需要留院观察,所以一直到一个月后戚在野才将小宝宝接回家中。

不久后,查理金说要为她办满月宴,“每个小孩出生后的第一个月,都会请上好友们来家里吃饭庆祝。”

“每个小孩都会有?”

“是的。”

戚在野立刻同意,“那办吧。”

戚在野这边没什么朋友要请,查理金便只联系了伯爵这边的亲眷。各项事宜查理金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戚在野根本找不到插手的地方。

那日是伯爵负责的会客,戚在野陪着宝宝在卧房睡觉,他这几日日夜作息颠倒,因此睡得格外沉。

到了晚间, 客人们有序地围着长桌入座,桌上摆满了鲜花美食,以及装饰用的蜡花和金属三叉烛台。伯爵姗姗来迟,他穿着笔挺的正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从容地在主位坐下,“孩子刚起床,有些闹觉,见谅。”

席中有人表示理解,“就是大人熟睡中被吵醒也会烦躁。”

但也有人疑惑,“怎么不让她继续睡?”

“我的夫人凡事亲力亲为,常会在夜间被小家伙闹起夜好几次,询问了有经验的人说,这种情况需要大人给她调整作息,因此白天不敢让她多睡。”伯爵捏着一颗小葡萄,轻轻碰在宝宝的鼻尖和嘴唇上。

小宝宝目前还做不出喜怒哀乐的表情,眼睛只滴溜溜地盯着葡萄看,嘴巴里哼哼唧唧的。

席位上,有过生育经验的人纷纷参与进话题,令人惊讶的是,一向高傲的伯爵竟也虚心求教起幼儿的哺育知识。众人说话间,餐厅的门忽然被人从两边拉开,戚在野的身影出现,一脸的着急和困倦,当他看到餐厅里坐满了人时,脸上瞬间露出错愕的表情,刚要退出去,伯爵就喊住了他,“过来吧。”

戚在野硬着头皮坐过去,探头看了眼他怀里的宝宝,想要接过,却被对方拒绝了。

“你把她抱下来怎么不跟我说?”

“开饭吧。”伯爵对众人说,说罢又对戚在野道:“说了,你睡得沉,没听见。”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几乎听不见刀叉的声音,每个人专注着自己面前的食盘,一直到午餐快结束时,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平常这种日子,都会邀请公主来给新生儿赐福,今天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位年迈的长辈,因此面对伯爵是有些底气的。

坐在主位上的伯爵,身影被长桌上的鲜花遮挡,烛火的影子在花丛中跳跃,为艳丽的花瓣镀上一层柔光。

“拂莱,我们与公主才是同一类人,你释放了那个贱种的同党,公主已经既往不咎,今天你这么做,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席间有人附和,“那贱种运气好,分化成了alpha,不然凭他情妇儿子的身份,怎么可能顺利继位!公主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委屈,如今连你也不帮着她?放了方时幸,就等于放虎归山,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拂莱?”

有人开了这个头,其他人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那贱种母亲只不过是个开酒馆的下城区平民,这样的身份踩到公主头上已经是奇耻大辱了!”

“他甚至还说,人人都有权利决定这个国家的国王是谁,人人都有权利为自己去争取权利。”

有人哈哈大笑后又怒声斥责,“就凭这帮愚民?!拂莱,难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小婴儿这时哭了起来,戚在野立刻放下刀叉要去抱,伯爵示意不用,起身哄了哄。

伯爵亲昵地把面庞贴在小宝宝的脸上,离开座位,在餐厅里来回地走。

“拂莱——”

伯爵扫了说话的人一眼,对方立刻识相地闭上嘴,其余人也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等他哄完孩子。

小婴儿渐渐不哭了,伯爵就近从餐桌上掐了朵鲜花逗她,他靠在餐桌边,身边的人正好是最先发难的那位长辈。

“拂莱,我们需不需要给那贱种转移地方?”

伯爵瞥了他一眼,手指一转,便将鲜花对准他的嘴唇,“吃下去。”

那老头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吃点香的治治嘴臭。”

“你是在为他抱不平吗?!”

伯爵微笑,“孩子还小,听不得这些。”

老头摊手,“行,那不说了。”

“不说了就吃下去。”

众人皆是一惊,“拂莱!”

“查理,掰开他的嘴,把花塞进去。”伯爵淡淡吩咐。

查理示意几个保镖上前,那老头惊慌地想要站起来。却又立刻被人抓住手摁在桌上。他的嘴巴被掰开,那朵鲜花就这么被塞了进去,连着带刺的根茎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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