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番外(95)

作者:快把蕉下的鹿牵走 阅读记录

费了好一番功夫,两人才明白小戚宝委屈的原委。

原来是方才在楼下,查理路过正在搭积木的戚宝,随口就说了一句:“吃不完的饭菜,以后不能倒水池子里了。”

小戚宝一听,立刻委屈上了,跑到地下室把费闻勒拖出来,要他承认罪行,可费闻勒却矢口否认。

小戚宝气得大哭,转身去找爹地评理。

贺行简不死心地冲她张开手,“来,到干爹这来。”

小戚宝看看他,又看看爹地,自以为小声地跟伯爵耳语,“爹地,干爹是什么呀?”

“干爹,就是会像爸爸一样对你好的人。”贺行简回答道。

小戚宝挠挠头,似懂非懂。

“唉,你爸呢?”

小戚宝揉揉泪眼,回贺行简道:“爸爸和绿眼睛的叔叔出去玩了。”

霍仲希于半小时前向伯爵告辞,临走前他找到戚在野,彼时对方正和祝鹤盘坐在沙发上打游戏,一旁的茶几上散落着几张空白卷子。

霍仲希弯腰捡起掉落的笔,放回到茶几上,“送送我?”

戚在野分了神,一不小心操纵小人送了人头,他抓了抓头发,“行吧。”

祝鹤看眼他们离去的背影,舔舔虎牙,认命地拿起卷子开始做题。

夏夜清凉,皎洁的月光照亮石子铺成的小路,路两旁长满了茂密的野草,一片绿色中点缀着几朵颜色各异的小花。

戚在野和霍仲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沉默地走了一段路。

“这三年的背井离乡,你有后悔过吗?”

戚在野将一块小石子踢远,听到霍仲希如此问,便立刻想明白了一些事。“当初你那么轻易地放我离开,原来是在等我后悔。你在等我吃尽苦头之后,心甘情愿去你的提拉岛?”

霍仲希不置可否。

“既然提拉岛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去?”戚在野笑着反问,“你不也背井离乡去了京州打拼?”

“提拉岛不是我的故乡,我去京州,只为有一天能让我的家人,光明正大地回到真正的故乡。”

“那恭喜你,你做到了。”戚在野望着路尽头的月亮,想了想说道:“我没有故乡,去哪都无所谓。你的岛固然好,但去了之后,戚在野就不是戚在野了,就变成你的戚在野了。”

“但你会拥有无忧无虑的生活,我也会尽全力支持你做自己。”

他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霍仲希,“那霍先生,你愿意放弃一切留在我的小木屋吗?这里的生活平静安宁,远离一切争斗与算计。夜晚有美丽的星空,树林里有潺潺的溪水,这里的夕阳和日出格外壮观,太阳升起或落下时,会把树林染成一片红色,你可以吹着微风,拿一瓶啤酒坐在屋顶,把一切尽收眼底。”

霍仲希沉默一响,仿佛在细细品味戚在野用语言构建的这个画面。

“很诱人的提议。”良久他说。

“你也不愿意对不对。没人会主动走进笼子,把自己关起来。因为那意味着,从此以后抬头,就只能看到被笼身割得四分五裂的天空。”

霍仲希淡笑妥协,“你说得对。”

“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确实被打击得有些萎靡不振,你的那些话实在伤人。但后来我想明白了,你不能代替郑谷惩罚我,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赎罪。而且我想,如果我真的做了你的笼中鸟,你应该也不会再喜欢我了。”幽幽的夜色下,戚在野的目光格外明亮,他低低地笑着说:“我就是有种感觉……你喜欢的不是那样的我。”

两人又默默走了段路,再往前就是霍仲希停车的地方了。

“就送到这里吧。”戚在野停下脚步,“再见。”

他穿着简单的T恤,肩上落了一点月亮的清晖。三年未见,霍仲希发现他气质成熟了不少,相貌却未见多大的变化,眼神也依旧清澈明亮。那双眼睛好像永远不会浑浊,从少年到青年再到如今,他眼里永远有光。

“期待下次见面。”霍仲希想上前抱抱他,戚在野却退后一步头说:“我与自己、与过去和解,不代表原谅了你对我所做的事。你作为我丈夫的朋友,送你是应该的。但是,我也不希望再见到你了。”说完他轻笑一声,“其实我有时候挺烦你们这些人的,说话经常只说一半,还都话里藏着话。上一秒是敌人,下一秒又变成了合作伙伴,我弄不懂你们在做什么,但只希望你们,做任何事都不要牵连到我的戚宝。”

像湖面上起了雾,那双湖绿色的眼睛里蒙上转瞬即逝的黯淡。

“那是一定的。”霍仲希承诺道。

戚在野听罢转身离开,下一秒,霍仲希又叫住了他,

“他在精神不稳定的时候,咒骂过所有人,也曾后悔救过我,”霍仲希说。

戚在野眼底浮起水光,艰难地咽下喉口的酸涩。

霍仲希看着他难过的样子,却微微一笑说:“可临终那一刻,他释怀了,他原谅了自己和所有人,他最后是平静离开的。”

戚在野身形顿住,一时说不出来话,强扯了个笑容,头也不回地离开。

霍仲希在原地点了支烟,沉默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烟头的星火在风中一明一灭,烟雾飘散开来,很快就消逝于空中。

回到小木屋,戚在野看到贺行简靠在门边看月亮。

“你现在有住的地方吗?”戚在野走近了说。

贺行简扔给他一支烟,“要收留我吗?”

“收留你当然可以,但是这屋子太小了,你要留下来就只能睡沙发,我去城里给你租间房吧。”

贺行简失笑,“你真要包养我啊。”

戚在野表情无奈,“你以前也帮过我不少,我只是想尽可能地报答你。你……这些年去哪了?”

“懒得掺和玛格丽特家的破事儿,就出去散了散心。”贺行简敲了敲烟灰,笑着提议说:“我现在是自由人,不如给你打工吧。你随便给我安排个职位,司机、卸货员都好,当然,我更想做你的秘书。”

“我这只是个小作坊。”

贺行简坦然道:“我这人吧,最喜欢的是做生意这件事,赚钱只是顺便,所以挣多挣少无所谓。”

“那你以前的那些产业呢,都不要了?”

贺行简吸了口烟,抬头望月,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我把它们作为遗产赠送给了一个人。”

指间把玩的烟掉到了地上,戚在野心倏地漏了一拍。

贺行简低下头,注视着他的眼睛,笑说:“可惜律师说他不见了,还成了通缉犯。”

戚在野眨了眨眼,有些僵硬别开脸,抬手看了眼手腕,“这时间小戚宝该睡觉了,我去看看。”说完才发现腕间空空如也,压根没戴表。

贺行简好笑地看着他被门槛绊了一下,挥挥手说:“那我的工作就拜托你了。”

戚在野刚跑到楼上,就看到小戚宝慢腾腾地从书房出来,她扒着门对里头的人说:“明天凶咩咩,记得。”里头的人不知又说了什么,她揉着眼睛,乖巧地点了点头,“噢,那我去找爸爸了。”

她转了个身,忽然就双脚离地,戚在野从背后把她抱起来了。小戚宝高兴地搂住爸爸的脖子,打了个哈欠说:“眼睛快要关上了。”

“那爸爸带你去睡觉。”

小戚宝几乎是一靠上他的肩就闭上了眼睛。父女俩回到卧房,祝鹤还在奋笔疾书,戚在野拍拍孩子的背,小声提醒他道:“不用全对,老师知道我水平的。”

祝鹤拨了把头发,乐了,“这种事我只会比你更有经验。”

戚在野抱着孩子去了里间的小卧室,等再出来时,外面已无祝鹤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伯爵在沙发上检查他的卷子。

戚在野走上前,抽走他身后的一条毛巾。伯爵头也不抬地问:“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有问题我不会问老师吗?”戚在野背着对伯爵脱了T恤,去衣柜里翻找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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