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391)

作者:云起南山 阅读记录

“让他等着,徐总跟我还有点事情要谈。”

说完问劼礼朝沙发上的徐安安伸出手, 以一种轻柔到近乎珍惜的力道将其拉起,俨然和刚才那种暴戾的态度判若两人。扶着脚踩高跟的徐安安站稳,他撤身绕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取出盒粉底, 隔空丢给面庞上已浮起淡红掌印的女人,命令道:“把你那张皮画好,眼泪擦干,别让外人看出你哭过。”

抖着手打开粉底盒,徐安安拭去泪痕对镜补粉, 仔细遮掩面上的痕迹。于问劼礼而言,她是一件工具, 早已失去了忤逆对方的资本。她需要一张美艳的画皮来帮这个男人实现目标,而男人自己又何尝不是披着层他人的伪装而活?

彼此彼此, 残花笑败柳。

然而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出言讽刺, 男人的脾气捉摸不定, 上一秒还温声细语, 下一秒又凶相毕露。借着化妆镜的反光, 徐安安悄悄打量了一番问劼礼的表情,确认他心情好起来后, 谨慎道:“姓罗那事, 我也是被王馨濛给骗了, 这些做外围出身的,编起瞎话来头头是道。”

“……我不喜欢愚蠢的女人,徐安安,我记得你以前挺聪明的。”该解决的问题解决完了,问劼礼心情大好,“不过你会看上姓问的,就证明你有些方面确实愚蠢,说实话,你还不如当初跟了我家老头子,至少他能实打实的给你钱、房子和车,而不是像——”

他稍稍一顿,屈指敲了敲颊侧:“这个吃软饭的骗子,一天到晚净想着怎么空手套白狼。”

挺直脊背,补完妆的徐安安,傲慢重回艳丽的面庞:“我不可能给人做小,就算是当年你爸也不行。”

“嗯,我就喜欢你这一点,总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骨气。”问劼礼低下头,在手机上点了点,随口道:“王馨濛已经死了,该销毁的证据你记得全部销毁,别等姓罗的查到什么,他那个人,固执,一根筋,要做的事情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确实称得上是名好警察,督察那么查他,可一点问题都没查出来。”说着,徐安安一顿,“不过……这样的人不好对付,他没有弱点,不好色不贪财,没有向上爬的野心,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先别急着弄他,那样会消耗你很多精力,但结果可能会事倍功半。”

“我说过现在就要弄他?”问劼礼反问,不等对方回答,轻巧一笑,“他这种人最大的价值就在于,忠于职业操守,我现在就等着那帮看我不顺眼的老家伙们出昏招,到时候不用我动手,‘罗警官’自会替我摆平一切。”

乌眸凝起丝疑光,徐安安稍事咀嚼对方话中的含义,片刻后质疑道:“你要拿他当枪使?不怕炸了自己的手?”

问劼礼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轻飘飘的:“十年前我认识他的时候就感觉他不像个一般的混混,别人挣了钱都去赌博吸毒玩女人,你知道他干嘛么?”

“干嘛?”

“打游戏,还拉着我陪他一起打,他那会特能拖我后腿,我说要复习功课,他说‘打完这个副本再去’。”

“……”

这爱好真够健康的,比起那些赌博吸毒玩女人的。徐安安不禁默默吐槽。不管是对于“王平”还是“罗家楠”,她一开始完全没有概念。如果不是那天问劼礼突然发她一视频,告诉她说视频里的男人以前是寇英的司机兼保镖,让找人去查查对方,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人是谁。

结果,一查吓一跳,这人是特么警察,还是市局重案的二把手。如此一来当年的未结之谜便解决了——寇英被抓被判死刑的一桩桩铁证从何而来。她本以为作为寇英的儿子,寇金刑会在得知一切后暴跳如雷,然而出乎她意料的,这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我就知道他没死”,便没了下文。至于王馨濛那件事,她承认是自己的失误。听到王馨濛向自己哭诉曾经被“王平”强/奸过,还出示了相关证据,她琢磨着可以用这件事搞一下罗家楠,至少,替寇金刑出口气。于是她给了王馨濛一笔钱,怂恿对方去督察那告罗家楠一状。

本以为人证物证俱在,罗家楠这次栽定了,可直到王馨濛死,罗家楠依然活蹦乱跳。出现这种结果,要么是没查出任何问题,要么是上面决意袒护。她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想找王馨濛对质可人已经死了,只能再去找关系打听,打听到的结果却是强/奸之事纯属子虚乌有。原是一场仙人跳,幸亏王馨濛已死,没有任何证据落在警方手里,不然她自己这次也要跟着赔进去。

搞男人才是她的长项,搞阴谋诡计?还差点意思。

看徐安安如雕像凝神思考着什么,问劼礼催促道:“还不赶紧去签合同,‘客户’等着你呢。”

“这就去。”徐安安恍然回身,又想起什么:“哦对了,你退回来那个笔架,我又送去拍卖行了,你真不打算要了?”

“送不出去的礼,没有砸在手里的道理。”提到祈铭,问劼礼眉心微皱,语气显得有些不悦,“祈铭嘴很严,我从他那掏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以后不用在他身上花心思了。”

徐安安轻扯了下嘴角:“可你前段时间上心到我以为你要追求他。”

“狗屁,我对男人不感兴趣。”问劼礼不屑冷嗤。

“可你对女人也不感兴趣,所以……你到底对什么事情感兴趣,钱?权利?地位?”

缓步走到徐安安面前,问劼礼垂眼望着让许多男人一眼入魂的绝美容颜,内心毫无波澜,却仍是抬手勾起一抹乌发,置于唇边落下记如同打上烙印般的吻——

“我对把看不起我的人踩在脚下有兴趣。”

掐头去尾,罗家楠等了三根烟的功夫才被祈铭“捡”到。这还是遇上红灯、祈铭停车回头跟他说话才发现他不见了,要是一路绿灯,呵,估计得到家再说了。

难得碰上个得理不饶人的机会,罗家楠故作姿态地耍起了脾气,祈铭让他起来,就是不起,说蹲那吹夜风舒服。祈铭自知理亏,不好当街跟他嚷嚷。骑车的感觉唤起小时的记忆,微风拂过引人陶醉,一时间过于沉浸其中,完全忘了后座上还有颗南瓜这回事。

就在祈铭绞尽脑汁把南瓜从地上“搬”起来时,旁边有个卖花的女生路过,看着对方怀中打蔫的各色玫瑰,他突然想起上次白色情人节时罗家楠买给自己的白玫瑰,脑子一转,掏钱买下女孩全部的存货,转头一股脑怼到罗家楠怀里:“呐,送你花,别跟小孩子似的闹脾气了。”

“……”

瞅瞅本该扔进垃圾桶的次品玫瑰,再瞅瞅祈铭隐忍到极限的表情,罗家楠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然而腿蹲麻了,一笑直打晃,重心不稳“咕咚”坐到了地上。还好没摔着电脑,等他呲牙咧嘴地被祈铭从地上拽起来,彼此相视一笑,什么小情绪都抛诸脑后了。

最后猜拳决定,三局两胜,还是罗家楠骑车带祈铭。眼下临近春节,一路上天空中偶尔炸开朵烟花,绚烂墨色的夜空。

“这一年年的,过的可真快。”

坐在车后座上,祈铭仰脸望着闪瞬即逝的烟花,忽发感慨。时光就像指缝里的细沙,握是握不住的,唯有记忆值得珍藏。过去的一幕幕飞速划过脑海,然而大多数都是工作和吵吵闹闹的日常,像今天这样“浪漫”的回忆简直屈指可数。

罗家楠的笑声随风飘向后座:“那可不,那天我师父说,这人呐,一过三十,这日子就跟飞一样的快,一眨眼,四十了,再一眨眼,五十了,再再一眨眼——”

“嗯,彻底闭上了。”

“……”

听自家媳妇如常耿直,罗家楠再一次明确认识到,和祈铭想愉快地聊一次天儿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就说这风,这夜,这浪漫的骑车带人之旅,咋唠着唠着 “彻底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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