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派(129)

作者:予春焱 阅读记录

B则回答他:“他可以去死啊,新的出来我们还有活路吗?”

C咬咬嘴唇,不屑地看着前面的人:“胆小鬼,怪不得一事无成。”

A还在和B分析目前的状况:“我看他现在还没有死,就是不会去死的,要死早死了,他不是会容许我们堂而皇之站在他面前的人。”

“确实,”B点头,“他应该不会死。”随即扫视了一眼前面的人,“但是没人敢先开头啊。”

A喃喃自语:“不是挡着脸了吗……”

尽管两人讲得头头是道,但仍旧没有往前走动一步,他们还是全场最后一排。

C不耐烦地看了所有人一眼,全场安静如死,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又是在等什么,只是无缘无故的很安静而已。这氛围他一点都不喜欢。

C举起手臂,大声喊:“喂!厄瑞波斯,给我跪下!”

群魔倒抽一口冷气,集体转过身,盯着这个寒酸的年轻魔鬼,这只魔鬼戴了一张绿油油的兔子面具,两条手臂想游泳一样推开前面的人,朝前挤过来。一开始他还要费劲推,后面他们主动为他让出路来,让他走到了最前面。

厄瑞波斯撇着嘴,用看苍蝇的眼神看他:“你是个什么东西?”

“别装了,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吧。”菲利克斯C一针见血地说,又咄咄逼人,“不然现在就杀了我吧,反正你说句话就可以做到,不过说句话而已。”

厄瑞波斯俯视着他,没有说话。

菲利克斯C向前一步,挑衅地看他:“来啊。”

厄瑞波斯仍旧没有动作。

菲利克斯C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蠢蠢欲动的其他人,干咽了一下,他得想个办法让这些东西当坏人,然后他再做那个拯救厄瑞波斯于水火的人,逼厄瑞波斯跟他签个什么契约保证自己的安全。他的算盘打好了,就差这些人一窝蜂地冲上来了。

为什么他们还不动呢?

C又回头看了眼厄瑞波斯,看到了他淡然的表情,懂了。余威而已,压迫而已,高高在上的印象太深了而已,自尊过强而已。

有个最快最好的办法,超过任何拷打的办法。

菲利克斯C说:“把你裤子脱了。”

厄瑞波斯觉得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哈?”

“脱了。”

厄瑞波斯没有动,他有点没跟上。

他当然不懂了,C很明白,厄瑞波斯是不会懂的。

而C在活着的时候就懂了,老师为了羞辱讨厌的学生,让某个男生脱了裤子站在讲台前,说什么既然不喜欢穿校服长裤,非要穿短裤,干脆不要穿好了。那天是个下午,窗外有蝉在叫,隔壁班在念书,声音传到这边来,男生举着校服,掀起衣服,裤子褪在脚边,站在讲台前,有人在笑,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瞪他,有人在睡觉,还有人在起哄一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女同学,那个瞬间他觉得自己灵魂离体,超脱掉了。很难说到底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在这个下午之前,他和老师之间一定积攒了很多了愤恨,他在学习上出类拔萃,品行体美毫无缺陷,和这位老师之间也无甚私交,大概是忤逆过他一次,或者曾让他出过丑,而已。

所以后来他直至堕落而死,才意识到自尊可以如此被击倒,太简单了,只要一个普通下午的课上十分钟。

C再次重复:“脱。”

这次厄瑞波斯皱着眉直接拒绝:“不。”

C几步跃上台阶,厄瑞波斯连躲都没躲,C一拳便砸了他的脸上,厄瑞波斯应声倒地。C自己都有些吃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这也太容易了,看来厄瑞波斯确实病得很严重。

但厄瑞波斯立刻试图翻身站起,C紧跟着一脚踩在他背上,又从腹部往上踢了一脚,厄瑞波斯挨了一下,就地滚了半圈,这次很快便站了起来,贴着墙站,大口喘气。C并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几步就上来,一手横臂压在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去解他的裤子,摸到下面才发现,今天厄瑞波斯穿了运动裤。

厄瑞波斯还在试图用手把C推开,台下的人已经越聚越靠前,只剩两步之遥。C不顾厄瑞波斯挥来的拳,反正那拳也没什么力气,干脆跪了下来,跪在厄瑞波斯的两脚脚面,压着他的脚让他抬不起腿,两只手抓住裤子猛地往下一拽——

从厄瑞波斯怒目瞪来的那张羞愤的脸上,C就知道自己赢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吃了一惊。

为什么在学校的时候,男生们总是会扒男生的裤子,抬着人分开他的双腿往树上撞呢?另外那一方又为什么不准别人扒自己的裤子,躲开被人抓住躲开树呢?

你要撕毁体面和隐私,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刺激一个世世代代的高贵人呢。重点在于公开、被动审视、距离感。

C已经摔倒在了一旁,他看着厄瑞波斯的裤子被扯到脚边,呆站在原地,有那么几秒厄瑞波斯一动都动不了,下面的人也一样。

这可是厄瑞波斯啊。

C仔细地看了一眼,心下一惊,厄瑞波斯很有自豪的资本,因为实在出类拔萃,靠这个也能走上人生巅峰。

如果厄瑞波斯年长几岁或多少懂些生活或人,此时此刻他必不会有任何波澜,甚至可以主客颠倒,因为他天赋异禀。可厄瑞波斯是个家教良好、饱读诗书,年轻气盛的贵族,尚且不明白性的隐喻,也从未拿它压迫过任何人,换言之,他甚至都没意识到性主体和性客体的区别,但他现在站在这里,实实在在地被一群恨他又怕他的面具们盯着。

厄瑞波斯没有抬头,他似乎在盯着某个地方,嘴唇颤抖,脸色苍白。

C想,很好,这种场面他没有经历过。

有人朝前蹭了一步,厄瑞波斯终于反应过来,他赶忙去捡裤子,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穿上衣服。

这样,他就输了。

所有人都向前了一步,厄瑞波斯边退边弯腰,伸手去拽裤子,很不幸地——

他踉跄了一下。

这一下踉跄让他跌靠在墙上,但对下面的群魔来说,这就是冲锋的号角。

有人突地跳上台,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力道之大,将人掀翻,他白皙的脸上清晰地留下指印,扎起的头发立刻散开,垂在嘴边的发丝沾上了口里喷出的血。第二个人也跳上来,抓起他的头发,迫使他扬起脸——坦白说,如果他们一开始便动手打,或许艾森的表情不会像现在一样——这第二个人对着这张漂亮的脸连抽巴掌,只抽一边,将那一边扇得红肿,然后拽给大家看:“像不像猪头。”

第一个人冲下面勾勾手指:“上来。”

C知道厄瑞波斯必然会完蛋,因为厄瑞波斯现在最想做的事,现在他的手还在试图——穿上裤子。这时C突然想起来,听别人说,厄瑞波斯甚至不会骂脏话。

下面的人翻涌着扒着台面爬上来,像一团涌动的黑泥,汇集到厄瑞波斯身边,用手用脚肆意地开始殴打,首先是脸,其次是腿,踩着他的脚踝,踩着他的膝盖,发狠地用要跺碎的力气踩,甚至踩的人都发出了畅快的叫喊,厄瑞波斯倒是没有出一声。

那张脸已经被踩得看不出形,一片脏污,群魔抓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向墙上撞,又放开他,手里残留下浅金色的发丝。排后的人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掐得上不来气,拎着他的脖子把他抓起来,有人想拿割他的舌头或脚,却翻遍身上发现没有刀。婴儿扑到他身上,抱住他的脸,狠命地啃他的皮肉,有人从他脖子上咬下一块肉,有人奋力用指甲挖他的腹部。有人拿手上的戒指对着他肿大的眼睛,比划比划,选了左眼,狠狠地捅了一下,带出一条条黏液和血丝,艾森闷哼了一声,喉头滚动了一下,有个小孩子就扑上去对着喉咙亮出牙齿。

很快,他全身也被踩得一片血污,这会儿厄瑞波斯被扔在地上,他翻过身试图向前爬,群魔发现他的动作,便笑嘻嘻地站成两排,让他在人们中间爬,一个女人先开始,吐了一口痰,吐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僵硬了一下,又继续小幅度地向前挪动,两排纷纷吐痰,重的如敲了一下,轻的也洒一片湿,厄瑞波斯不抬头,也不出声,不知道要爬向哪里,艰难地向前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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