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派(240)

作者:予春焱 阅读记录

我弟弟的房间干净整洁,东西很少,给人一种主人不怎么在这里安心安家的错觉,衣柜里空空的,衣服都挂在同一边,桌上也没什么学习的东西,床倒是很软。

我和鲁基乌斯分头行动,一左一右开始找。其实具体要找什么我们俩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希望能够找到哪怕他留下的只言片语也好。

我承认,我的努力不及鲁基乌斯十分之一,我只是在懒散地翻,因为这时我已经差不多下定决心了,我要我弟弟回来,我不要一个寻找的方向,假如我们找到了又怎么样,他受伤了怎么办?所以我只要许愿他平安回来就好,只有这样才高效、最一了百了。

在书柜的一角我发现了相册,拿下来以后我翻了翻,很多我们家的合影,基本都是最近几年的,我弟弟看来是从以前就不爱笑啊……

我想到他总是用鼻子看人的高傲姿势就觉得蛮好玩的,笑了两下,趁鲁基乌斯不注意,我把木枝拿了出来。

在上面划痕居然是件非常容易的事,这东西甚至按压下去有种泥感。

我刚用指甲划了一道,就听见鲁基乌斯声音颤抖地喊:“这是什么!??”

我转头看过去,鲁基乌斯在衣柜里推开了一个暗门,大约能容纳一个成年人爬过来。我慌张地奔过去,鲁基乌斯亮起手机的灯向里照射,里面看起来非常长,灰尘在灯光下飘舞,我轻轻喊了一声,那声音很久都没有回来。

“有没有可能……”鲁基乌斯干咽了一下,问道,“谁从这里进来把他带走了?”

我不清楚,必须去看看。

于是我立刻站起来,去我房间里拿了手电,折回来,不管不顾地向里爬去,鲁基乌斯想劝我等等,刚伸手拉住我,我就好像被火烫了一下,赶紧甩开了他的手。

他愣了愣,还以为我生气,就好声好气地说:“好吧。”说着他也去找了支手电筒,跟我一起向下爬。

这通道里干燥无风,一点声音也没有,我用手机里的计程器数米,爬了十来米也没有触底的感觉。但是我能够明显感觉出这条通道是向下的,但并不太陡,所以我们没有向下滑。

鲁基乌斯显然也感受了出来:“你们家有地下室吗?”

“没有。也许我们应该留个人在上面,”我想让鲁基乌斯回去,这太危险了,他不应该被牵扯进来。

“得了吧,快爬,还没到吗?”

这会儿我们的声音有一点回音,看来是声音被阻隔了。

我得说,因为我还有“许愿”这一武器,我的行动多少有些嚣张了,那个警察的木枝缠了红绳,他已经刻下名字许过愿了,我还没有,我还有先机。

底部是一个巨大的半圆形祭坛,如同斗兽场坐席,一层高过上一层,每一层上都摆放着什么东西,我们的手电扫过去,看不太真切。

这地方诡异地令人害怕,非常安静,而祭坛高大庄严,我们必须仰起头才能看到顶,我在这里有种恍惚的错觉,似乎这地方是世界的底部,是世界的根基,一切都基于这里而建,这感觉如此强烈,这种宏伟令我震撼。

鲁基乌斯已经双腿颤抖,跪坐在了地上,他不能看,他的眼睛在流血,他抱着头闷声不语,我扑过去问他怎么样,他摇头说没什么事,只是头疼,他得背过身去。

于是他背过身,眼中也不再流血,可是他仍旧头疼,他让我去做该做的事,他要休息一下。

我站起来在这附近走了走,因为我们还在祭坛的圈外,摆在“坐席”上的东西是什么还不太确认,我想我得走得前面去看正面才能辨别出来。

但我还没来得及走上前去,就听见头顶一阵响动,液体落在我的脸上,我摸了摸,用手电筒一照——是血。

我迅速抬起手电筒,只能看到一团白色包裹的东西,接着便有蝙蝠低飞,擦着我的头顶飞过,一群黑黢黢的飞物发出振翅之声,呼啦啦响在午夜,那白色茧壳逐渐脱落,从中我瞥见弟弟合上的双眼,茧壳继续移动,又试图盖住他,而他高吊在远处,我却无能为力、

几乎已经来不及思考,我连手电筒都掉了出来,我颤巍巍地掏出口袋里的木枝,跪在地上用手电筒照亮,然后在上面刻我的名字,也许还剩下最后一个字母,许久不见我动作的鲁基乌斯发现了我在做什么,他冲过来打掉我的木枝,揪起我的领子,问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已经顾不得许多,我已经刻下了面子,我抬头冲着它喊:“我许愿!我许愿!我现在许愿!让我弟弟平安回来,让詹森·克拉克平安回来!”

那时我才终于听到了它的声音,和我想象的不一样,这声音听起来甚至都非常年轻。

这声音,好熟悉……

它说:好的,我得到了我想要的。

然后詹森被放了下来,我和鲁基乌斯扑过去接住他,将他放在地上,疯狂地撕他脸上那些白丝,我胆战心惊地试了试他的鼻下,那里还有微弱的呼吸。

我们松了一口气,这时,却听见门铃响了。

门铃声,从远远的地方清晰地传来。

“谁?”鲁基乌斯问我。

我摇摇头,我们两人都没有动,但门铃声却一直不停,有种来人知道我们在家的感觉。既然躲不过,我和鲁基乌斯便决定上去看看。

铃声催得很急,我们把詹森放在了入口,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我出去得早,就先去拉开了门。

是那个警察。

他咧嘴笑:“嗨,我找詹森·克拉克,他在吗?我们见过,你记得吗?”

我没有说话,他兀自闪身走进来,先去了客厅,我趁这时候想上去堵住鲁基乌斯,让他不要下来,先藏起来。

他一见我就问:“谁?”

“一个娘炮警察。”我示意他,“你先躲一下。”

他不听,径直走出去,边捋袖子边说:“我去赶他走。”

他出去只瞥了一眼,又走了回来:“谁家娘炮长这么高的?”

我想赶紧拉他藏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警察走进来,对着我们俩笑:“说起来我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你们这里不爱讲名字,但是我爱,我自我意识过剩。”他抱着手臂靠在墙边,“我叫艾森。”

鲁基乌斯脸色苍白,看了我一眼,用眼神问我怎么办。

我也只能见招拆招:“你找我弟弟?”

“对,他在吗?”

“在。”

鲁基乌斯皱着眉看我。

“来吧。”我示意他。

他跟着我们上楼,一边走一边说:“我是来调查这地方的。你弟弟似乎跟一个叫密教会的组织有很大的关系,他以这个组织为依托,用克洛伊·特纳,哦,也就是那个女部长为傀儡,四处向人分发某种东西作为加入他们的凭证,我想和他聊聊。哦对了,这个情况你清楚吗?”

“不清楚。”

我拉开门,指了指衣柜的暗门:“他在下面。”

警察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我叫鲁基乌斯:“你带路吧。”

他没说什么就去了,我继续解释:“我们也是刚发现他,躺在里面,不知道为什么,要不要报警?”

艾森想了想,摇摇头:“不用。”

于是他跟在鲁基乌斯后面钻了进去,我去厨房拿了把刀,跟着一起进去。

鲁基乌斯仍旧不能抬头看,他靠在墙边,艾森则对着这些东西愣住了,他看起来比我还要惊讶,但我觉得他很聪明,因为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就在他要转身的前一秒,我扑上去一刀狠狠捅进他的背部,他僵硬地转头脖子,而我更快地抽出刀再连续狠狠扎,他挣扎起来,踉跄朝前走,我紧跟上去,绕到他前面,对着他的腹部连刺几刀,我下手太快了,他反应不过来,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心思并不在我这里,根本也无意反抗,他倒在血泊里,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背,那些的血染湿了他手背上的纹身,刺青开始晕染,那东西似乎是画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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