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怕程宛听见似的，赵警官又对付晓烟小声嘱咐了一句：“他这种情况，别怕麻烦，多照顾。”

“哎，记住了，我们以后一定小心，那我们走了。”说完，付晓烟又给赵警官鞠了个躬，这才扶着程宛走出了民警办公室。

程宛像个小孩儿似的乖乖被付晓烟拥着往外走。他两只手还捧着一把樱桃，付晓烟只能一只手扶着程宛的胳膊，另一只手搭在程宛的腰上，把程宛完全的保护在自己身前。

两人出了派出所，坐上了出租车，付晓烟也没多问，只是把程宛手里那一捧樱桃一颗颗的都喂给程宛吃了。

付晓烟拿了张纸巾接在程宛下巴底下，拿了一颗又大又红的樱桃喂进程宛嘴里：“吃吧，马上就到家了，小半天儿没喝水了吧。”

付晓烟看到程宛的时候，特意瞟了一眼沙发扶手上的那只一次性水杯，里面的水几乎是满的，他知道程宛怕喝多了水会去厕所。

像程宛脸皮这么薄的人，一定不知道怎么开口求助这么私密又尴尬的事情。

“回家吃。”吃完一颗，程宛就想躲。

付晓烟很自然的用纸巾给他沾了沾嘴唇上的樱桃汁，说：“你放心吃，我帮你看着，不会弄到嘴边和衣服上的。”

然后，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吃，再没别的话。

付晓烟是因为想起前一天自己挂了程宛电话的事情觉得有些尴尬，而程宛是知道自己又给人添了麻烦，不好意思说话。

出租车进不了小区，俩人往家走的时候，程宛想主动跟付晓烟说句话，就在程宛还没开口的时候，就听付晓烟冷冷的说：“浩哥呢？又被你支走了？”

“浩哥忙了一天一夜，我让他先回去休息了。”

付晓烟抬头看看太阳，拉着程宛跟自己换了个位置，让程宛站在有树荫的一边：“你怎么到富民路派出所去了？”

“出租车司机说临江大学门口修水管，马路都挖开了，所以不能停车，他就往前开了一段才让我下的车。”

付晓烟猛地转头看向程宛：“你要去我学校？”

“恩……。”程宛点了点头，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昨天你出去买早餐……，浩哥来了而你没回来，我就知道浩哥肯定又为难你了。每次都是因为我连累你，我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想去看看你。”

“你为什么要看我？”

“我怕你以后不来了。”然后，程宛自嘲的笑了笑：“你不来，我会很无趣的。”

付晓烟轻笑了一声，开玩笑般的说：“我这助理当的够称职的，这么不想让我走也不用你冒险，给我涨涨工资，林浩怎么对我，我都不走。”

程宛却信以为真，摸到付晓烟的胳膊，紧紧握住，一脸认真的说：“只要你每周带我去宁海，涨多少钱，你说。”

“嗨，原来是怕没人带你去宁海啊，我逗你呢。”付晓烟在程宛的手上拍了拍，不忍心再戏弄他。

看似说着轻松的玩笑，付晓烟却无声的长叹了口气，他习惯性的去摸烟，可刚碰到烟盒又想起程宛在自己身边，只要忍着作罢。

他知道程宛自尊心强，而且心思重，自己不想当个废人，也不希望别人把他当个废人看待。

程宛小心翼翼的刻意没提付晓烟那通电话的事情，不过付晓烟心里明白，如果昨天自己对程宛的态度稍微好一些，也许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了。

想到这，付晓烟看着程宛，那张脸上的表情好像永远都是温和平静的，付晓烟心中忽然有点难受：程宛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要遭这种罪。

付晓烟想换个话题，不想程宛一直有内疚感，因为这是自己的错，不是程宛的错。

他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袋，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付晓烟用手肘撞了撞程宛的腰，笑嘻嘻的说：“程宛，你猜，我买什么了？”

“什么？我看看，白天我能看到一些。”程宛听出付晓烟的情绪上的变化，预示着两个人微妙的和好了。

看程宛迫不及待的样子，付晓烟把购物袋往身后一藏，在程宛微微出汗的额头上抹了一把：“回家看，外面太热了。”

两人在电梯里还有说有笑的，等付晓烟输入密码开了门，他就是一愣。

屋子里面满地的碎纸片，不是随意的一撕两半，而是从扭曲的纸张和撕碎的程度上来看，撕纸的人好像跟这些纸有深仇大恨一样。

付晓烟虽然认识程宛时间不长，但他直觉一向温文和善的程宛不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他的第一反应是程宛家遭贼了。

就在付晓烟还愣神的时候，程宛已经走进了家门，坐在玄关的鞋凳上换鞋，一边说：“进来吧，我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