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来了！”

人群一阵骚动，大家急忙整理好衣服，一改刚刚的懒散，站得笔直。

整理好队形，教官让大家坐下来，中间留出一块一个班大小的空地。

教的歌是经典的《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钢！

比铁还硬

比钢还强！”

夜色渐浓，嘹亮的歌声淹没了虫鸣，大家一遍又一遍地唱着，毫无倦色，反而兴致高涨。

繁星点点，在操场上暖色的照明灯的光芒下显得有些暗淡。

“向着法西斯齐开火

把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

向着太阳，向着光明，向着新中国，

发出万丈光芒！”

每个连都在大声歌唱，力争压过其它连，甚至到了最后，大家几乎都是在扯着嗓子怒吼了。

不远处的居民楼里探出一个个围观的脑袋，原本紧闭的窗帘被拉开，房屋里的光斑斑点点地漏出来，不少人还在拿着手机拍照。

“你听过《向着光》吗？”方既白突然偏过头来问何安在。

何安在摇摇头。

“你等我喝口水再给你唱，嗓子唱疼了。”方既白一边喝水一边扇风，“学校怎么想的让我们坐在草地上，蚊子满天飞。”

“确实，好多。”何安在终于舍得蹦出来一句话。

“同学们，有没有想要主动上来唱的？”一个教官拿着大喇叭说。

“等我上去给你露一手。”方既白拍拍何安在，冲他笑了笑。

一块冲上台除了方既白的还有好几个女生，男生反而只有两三个。

“我是三连的晋姊清，我想给大家带来一首《起风了》。”

方既白趁这个间隙看向台下的何安在，何安在稍稍弯着腰，暖色的灯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另一边则没在人群黑压压的阴影之中。何安在依然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很认真地看着台上唱歌的人，整个人显得懒散而清冷。

“我是九连的方既白，我想唱一首《向着光》。”

他没有说“给大家唱一首《向着光》”。

“是否有个渺小的我在害怕

怀揣着信仰却不敢说话

是否内心也有过动摇挣扎

以致不能自拔”

方既白的声音有些沙哑，气息却很稳，让整首歌听起来更有意境。

何安在认真地听着。

唱得很好听，他想。

某一刻，他和方既白对视，方既白带着浅浅的笑意。

“十年回忆难寻踪迹

放弃你可笑的追寻

莫为虚幻耗费力气

风雪又起掩埋痕迹

以爱之名山海可移

我不愿意轻易放弃”

何安在渐渐地只能看到方既白，只能听到方既白的声音。他听得入迷了。

“我愿人生就像迎风踏火的麒麟

像追寻不止的起灵

我的梦靠信仰指引

我愿穿过狂沙热浪

我用业火烧尽虚妄

没人懂我的爱发着光

世人的言语如利剑刺入我胸膛

讥讽嘲笑我的信仰

无人能懂我的疯狂

向着光把梦境点亮

饮冰十年热血难凉”

直到方既白走下台，径直走向何安在，好像带着光。

“唱的怎么样？”方既白依然是笑着。

何安在低着头，突然笑了笑。

他抬起头来正对上方既白的目光。

“好听。”

那一刻，好像人潮全都退去，蝉鸣全都安静，只剩下站在灯光下的方既白和落在阴影里的自己。

很好听。

可惜，蛰伏于黑暗的我并不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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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引用的是奇然liya原唱的《向着光》，真的很好听！

小白没有说给大家唱一首，是的是的，是专门给小何唱的哈哈哈。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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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四人回到寝室，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

方既白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翻着微信，不知道什么时候，何安在已经把微信签名改成了向着光，依然顶着那个模糊的月亮头像。

“这向的是哪门子光？白月光吗？”方既白心想。

何安在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没了刚刚的笑意，又带上了几分沉默的距离感。

何安在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在写些什么，方既白看着他的身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看起来那么高冷，其实只是因为总是不喜欢表达还总是跑神吧？

这个人到底经历过些什么？

方既白收回了视线，自己关心别人的私事干什么，太不礼貌了。

“我们勤奋的小何同志开学第一天就拿起了笔，即使经历了一天的地狱训练，依然对知识充满了热爱。”沈卧正襟危坐，冲何安在竖了个大拇指。

“也不是。”何安在推了推眼前的小便签本，“我把要做的事情写在便签本上。我记性不太好，不写下来容易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