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脑反馈出来的数据太异常了。”

“我不建议你近期再来进行记忆唤醒实验。”

闻灯就是直直的看着女医生，没有任何反应。

就好像身体醒了，但灵魂还没醒。

“……”女医生就这么看着闻灯，比对电脑上反映的数据，确定没有太大问题后问道：“需要我帮你挂个脑科的号吗？”

闻灯不知道有没有回过来神，有些机械的朝女医生摇了摇头。

然后沉默的迈了出门。

安静的医院大厅，排满队挂号处，一个老人到处找人询问科室，门口站着的保安，门外蹲在台阶上抽烟的中年疲惫男子，靠近马路疾驰的汽车，新铺的柏油马路延伸到视线达不到的远处。

道路两边的树只剩光秃枝杈，冷风穿过无数枝杈灌进闻灯的衣领。

快到冬天了。

闻灯已经走出了医院百米，但他好像此时才醒来。

闻灯似乎感觉不到冷，任凭冷风剐蹭脸颊。

半晌才抬起手收了收领口。

确实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梦。

闻灯对那漫长的回忆做出了总结。

如果说那零碎的回忆合在一起算得上一部影片的话，那它绝对有着世界上最烂的结尾。

闻灯也是现在才明白时序写的剧本里那个奇怪的设定的含义。

原来这也只是时序的又一次恶趣味的剧透。

白松谕会被所有人遗忘。

闻灯整理了一下思绪，所以在每一次轮回的末尾白松谕都会被遗忘一次？

白松谕的那几句话好像依旧反复播放在闻灯的耳边。

闻灯踢开面前的石头子。

他皱着眉呼了一口气，不太理解。

反正都要世界毁灭了，忘不忘的有什么必要吗……

在临死前还要给他添个堵是吗，让他黄泉路走的不得安宁？

闻灯也想起来了白松谕说的那句，为什么代价是这个。

所以无聊的设定又是什么的代价？

闻灯以为自己已经到了解谜的终点，但这些回忆又告诉他，还有好长的一段路。

闻灯苦笑了一下。

其实无所谓了，反正世界都要毁灭了。

估计是快了。

闻灯慢慢回忆着刚刚播放出来的最后一个场景，他能看到客厅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

看上去像是冬天，也可能是早春。

他当时在客厅中央站了太久，都感受不到时间流逝了。

只是看着一场一场暴雪下了又下，纯白在夜空里席卷蔓延。

倒推回去，看来今年冬天会很冷。

闻灯这么想到。

不知怎的闻灯的思绪再次停滞在那场回忆里。

闻灯想了起来那加速的场景里其实能看到白松谕的影子的。

或许能捕捉到白松谕各种各样难过的模样。

最后那个轮回的自己对白松谕的态度有变好吗？

闻灯复盘着最后白松谕的模样。

白松谕就像是已经忍受了好几天的无视后，朝他难过的发问。

算了，不想了。

闻灯抹了把脸。

闻灯继续往前漫无目的走着。

天上是浓重的云层，厚而密，像是在酝酿一场大雨。

闻灯闲来无事在脑中喊道：系统，你有什么感想。

闻灯想着既然系统寄居在他的脑子里，那它估计也能看到那些回忆。

那本来就有着记忆的系统重温那些过去，看着它曾经的模样会有什么感想吗？

闻灯笑了一下，感觉自己真是闲的没事干，但他毕竟和系统都那么熟了，是吧。

系统冷漠的电子音响起。

【烂片】

【豆瓣评分2.0吧】

闻灯笑了一声。

闻灯：你说的对，超烂。

闻灯：从设定到剧情再到结尾，烂透了。

【要说最烂的，那得还是主演】

闻灯发自内心的扯出了一个笑容，赞同的回应：对，我就是个傻逼。

系统沉默了一阵，头一次没有完全针对闻灯。

【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你】

闻灯：那怪时序？

闻灯想着，虽然时序总是在搅局，但是似乎有没有他，自己都完不成任务。

【不】

【怪白松谕眼光太差劲了】

闻灯：……

闻灯按了按太阳穴，不知道系统是在骂白松谕还是又在骂他。

“你说的对。”

或许这确实是一切的根源。

闻灯的视线移到了原处，原来他已经一个人走了很久很久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站在那条街上，路灯不知何时亮了起来。

闻灯这才反应过来，他竟然走过了黄昏，走到了晚上。

临近冬天天黑的就很早了，天空由远到近，由紫变黑。

闻灯放慢了脚步，走在不知名的小路上。

如果白松谕不喜欢上他，就没有这么多破事了。

不会有世界毁灭的危机，不会有十次操蛋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