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到了，谢谢你今天。

我抬头，刚抬起脚步又落回原地。

不远处，熟悉的身影。

摇摇晃晃的走姿，臭气熏天的酒气，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即使隔着一两米的距离，我也能一眼辨认出。

“阮辛。”

男人笑着喊我，眼尾褶子里精明算计让我忍不住拧紧眉头。

恶心。

好恶心。

“老子喊你是不是听不见，几天不打跟我摆谱是不是！”

伪善的面具轻风一吹掉落在地，男人快步走向我，大手高高扬起。

身后是墙，无路可退，我本能性地挤眼。

“唔！”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我茫然睁眼。

看到地上捂着腹部五官皱起的阮晋华。

我抬起头。

撞进霍景琛冰冷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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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琛：我是路过，真的只是路过，绝对不是看到照片后来的。

第10章 他说收留我一段时间

“......对，我不知道他怎么找过来的。”

临近高三频繁更换住宿不是一件好事，这房子我租住不到半年，但阮晋华的出现显然更糟糕。

看他的样子是又欠了一笔不少的钱。钱，我没钱给他，所以我只能躲，躲他，躲追债。

亲爹朝亲儿子讨债。

荒谬又可笑。

“那你今天晚上住哪？”边林哥想让我先去他那住一段时间。

没开免提。

周遭太静，静到我觉得身边的霍景琛能听到电话的内容，烟雾飘渺地笼罩上他的喉结，鼻梁，眉眼。

边林哥那儿肯定不能再去了，阮晋华像无孔不入地病毒，我被病毒沾染过，所以也成了病原体，走哪带哪。

那帮催债的眼里只有钱，道德法制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尽管边林哥在病床上醒来安慰我说他把我当亲弟弟看，没人会责怪亲人。

但就算是亲人也有像阮晋华一样的爹，像柳明一样的妈，像我家一样的深渊黑洞。

我不想失去唯一一个纯粹对我好的人，不想成为对方眼中的吸血鬼、拖油瓶。

“不用了哥，原来的出租屋总漏水我之前看好地方了正准备搬。”

我撒谎，好在他没听出来。

那边沉默片刻，继而一声叹息，他说如果遇到什么事情要立马跟他打电话，最后不放心又交代几句才挂断。

霍景琛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方才阮晋华捂着腹部狼狈跑掉时，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看清霍景琛的脸。

烟过半便被灭掉，我局促地摸了摸鼻尖。

霍景琛没有过问那是谁，尽管可能他已经猜出。

我虚荣又自欺地希望他不知道，毕竟谁都想在喜欢的人面前保持体面而不是狼狈不堪，一滩烂泥。

“我可以收留你一段时间。”他看出但没戳破我的谎言。

新区那片非富即贵，治安优良，至少可以免受催债打扰。

“……找到了。”我心虚呢喃。

我拙劣的演技隐藏不住，我在霍景琛面前总是藏不住。

“阮辛。”他偏头看我，神情正色。

“我最后再问一遍，你可以和刚才一样回答，我不戳穿，但也不再问。”

“你真的找到房子了吗？”

“……”

“……没有。”我捏紧身侧的手，听到他的吸气声。

驯服的狼犬控制不住走向挥手的主人，我总是很难对霍景琛撒谎说不。

浴室里。

水从蓬头冲下的瞬间脑子也跟着清明不少。

洗衣篮里放着干净的衣物，方才来的匆忙下意识就跟着他走了，行李什么的都没来得及收拾，衣服包裹内衣裤也只能先穿他的。

上衣太大，即使不穿裤子也不会随便露出屁股。我又从篮子里拿出了新的内裤短裤，腿间空荡荡的没有内裤的熟悉的包裹感。

他好大。

我不知廉耻地乱想。

从浴室出来时霍景琛正坐在毯子上打游戏，巨大电子屏里画面炫酷。我看不懂但能读出屏幕上的“WINNER”。

“霍景琛。”

我叫他，脸上有被水汽蒸出未退的红。喊得羞涩，连我自己也一身鸡皮疙瘩。

“我洗完了。”

好做作。

不像来同学家借住，像来和情人做爱。

霍景琛转头那视线不加遮掩地落在我身上，从上到下。隔着衣物却生出被裸露打量的错觉。

“怎么了？”我忽然担忧是不是太没有分寸穿了他的衣服，“我洗完了。”

“嗯。”有些哑。

软毯上的人起身单手插兜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水声再度响起霍景琛裹挟着水汽的声音从来传出。

“不想玩游戏里面有电影，你可以找电影看。”

“……好。”

浴室就在他房间里，应该是做了静音处理，水声不大但我却依稀听到连簇的水珠打落在修长身形后，缓慢滑回地面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