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姜先生，原来你还有室友。”

周泽清看见几本专业书被放在沙发上，茶几上随意地放了两个杯子，鞋柜上还余了一双男式拖鞋。有一个卧室的门开着，周泽清能看见床上的被子被随意地铺着，床头柜有个运动风的杯子，放了一些专业书，还有一个相框，床边的椅子上还零散挂着几件运动风的衣服。

“没有，我一个人住。”姜堰否定了周泽清的话，并走过来关上了房间的门，“抱歉，今天忘了收拾，房间有点乱。”

周泽清挑了挑眉。凭她对姜堰这几个月的认识，她断定这个房间不是姜堰的。

厨房的水烧开了，“咕噜咕噜”地响着。

姜堰指了指对面一个关着门的房间道：“今晚你住那间客卧，东西不要随意动。”随后匆匆去厨房倒水。

周泽清看着姜堰略显促狭的背影，不知自己为何品出了点慌张的味道。

推开所谓客卧的门时，周泽清感觉做了小学时那种一眼就会的连线题——这间卧室整洁简约，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也没有胡乱的摆放，在看到它的一瞬间她就认定这是姜堰的卧室。

床头柜上放了一个一样的相框，里面夹了一张相片。这回周泽清看清了，是姜堰和姜希宇的合照。

如果这是姜堰的卧室，那刚刚那个房间……

周泽清心下了然。

但回想起那天和姜希宇吃饭，弟弟说他现在住在学校宿舍，又想起这对兄弟间奇妙的氛围，她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姜堰倒水的时候有些恍惚，险些让开水漫出来。

那不是他的房间，是原本姜希宇的房间。

姜希宇搬出去后，姜堰常常会想起这个空空的建筑从前的热闹，会想起那个经常在餐桌边等他的弟弟，那个窝在沙发上看书的弟弟，那个周末赖床的弟弟。

所以，他把这个房子还原成了从前的样子。

就好像两人还住在同一屋檐下，只是两个人时间错开，很难见面。

“姜先生，你跟姜希宇学校离得也挺近的，怎么不住一起啊？”周泽清靠坐在沙发上，一脸戏谑。

只要猜想对，那么决定就是对的。

“他学业也挺重的，后来就住校了。”姜堰倒水，平淡地说到。

“那你跟姜希宇关系……”

“周小姐，喝口水，今天这么忙，应该累了吧？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

姜堰将水杯放到周泽清跟前，不同平常困扰的笑，是完全一副假笑的模样。

姜堰心里已经开始烦了，甚至想挖苦周泽清为什么要来询问别人的家事。他和姜希宇的关系，已经不能再让她想象下去了。

“周小姐，浴室里有新的浴袍，洗漱用品也在抽屉里。”姜堰开始卸下手表，俨然一副要准备休息的样子。

“你跟你弟弟不一般吧？”

周泽清猛然起身，她可看不得被人用一连串的自言自语抵挡住自己的攻击，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姜堰好像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是那么的清脆，飞溅的玻璃碎片划过心口，带来细密的疼痛。

“周小姐，你今天很奇怪。”姜堰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身，皱着眉头看着对方的人。

气氛陷入了尴尬的局面，两个人在色调简单的客厅里，互相想着复杂情绪。

嗡嗡嗡！嗡嗡嗡！

周泽清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不断传来震动，打破了短暂的低迷。

“我不知道周小姐你有什么疑问，但是请你不要胡乱猜测。”姜堰皱眉扶额，不想再继续僵持下去。

“我都看出来了。”手机还在震动，周泽清没有去动。

“什么？”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你还没有那么困扰不是吗？那一通电话过后，你就不一样了。”

姜堰冷冷地看着对方，周泽清说的那通电话，恐怕是姜希宇知道要联姻消息时来质问的电话。

“一开始，我以为我是第三者，你是有女朋友的。”周泽清看到略微动摇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押对了，“可是很快被我否认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堰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扣子被带着解开，露出了一侧的锁骨。

“你总是避开姜希宇的话题不是吗？又好像为了见他，把我也作为了工具人，你跟姜希宇的关系并不一般吧？”

“周小姐，如果你再胡言乱语下去，那就请你离开。”

姜堰没有发脾气，只是不同寻常地冷笑。但心里对于周泽清的言论并不否认——那个电话开始，所有的一切也都开始变样了，姜希宇承认了喜欢自己，悲伤却大过喜悦。四人的饭局是为了看看许久没见的姜希宇，结果还是一塌糊涂。

手机的震动在暂停片刻后，又开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