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承不动声色地移动到男人身后，在男人挥着刀朝向人群的时候底下散开了不少人，他们大多都是卖菜的年长的男人女人，谁都怕这刀一不小心捅到自己身上。

男人似乎也是怕警察过来，他握刀的手心出了很多汗，他想换个手拿着。

但身后的柏承没有这么想，他看见男人动手就立马扑过去，程朝暗道一声不好。

男人带着被惹恼的狠，准备反压过去。

柏承率先抢夺男人手里的刀，但终究还是因为没有男人的力气大，扑了个空。

周围几个胆子大有正义感的男女纷纷赶上来帮忙，但人多有点杂，好不容易程朝凑上去踩着男人的手腕把刀夺过去扔了远些，哪个不知名的热心群众拥挤着把最开始角落里的刀踢着踢着又回到了斗乱的中央。

柏承逐渐没了力气，男人一拳打上他的下巴，顿时一股血腥气涌入鼻腔，柏承眯了下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叔练过吧。

程朝想拉一把柏承的手，但不知为何他刚准备伸手就被他推开，紧接着是“噗呲”一声。

令人头皮发麻的刀刃穿过□□的声音，无数个血细胞和组织破裂发出的声响，少年穿的白色T恤，面料是棉质的，很轻松地被一把磨得及其锋利的刀穿透，柏承的肩上插着那把刀。

“卧槽！”

有人愣住了，男人也愣住了，他大概也没想到真的就流血了，白色上衣显得血迹可怖。

程朝心跳很快，一瞬间他脑子里过了无数个看不清的影像，直到耳边传来警车的鸣笛声他才缓过神来，一连带着旁边那几个好心帮忙的男人女人。

“快制服住他！”女声喊到。

“哥……”程朝看了一眼扑倒在自己怀里的少年，少年脸色苍白地问了声，“你没事吧？”

柏承刚才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是菜市场顶棚的白炽灯照着刀刃发出来的，他看见男人挥刀向前，他想也没想地用尽力气扑了过去。

疼，太特么疼了，草，柏承心想，不过还好没往下捅，肩膀上凉飕飕的，带着难以言说的痛觉。

张聿云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柏承的白色上衣基本被染红了，程朝抱着他呆呆地跪坐在地上，周围站着几个穿警服的人。

张聿云本来还在外面监工，菜市场的戏大概在下午拍，人会相对少点，程朝闲得没事说帮他来看看布局，他当时还忙着拍上一场，就随他去了。

剧组的女二，也就是林瑶，饰演女主闺蜜，是个挺上进的女演员，她刚好也有空，想跟着程编聊聊角色。

两人都没想到闲得无聊会碰上这种事。

张聿云也是中场休息的时候听到警笛声，然后有人说菜市场出事了，毕竟俩公众人物都在那呢，于是他赶紧跑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还真是他俩的事。

“救护车叫了没？”张聿云跑到两人跟前，他伸着手想探探柏承的鼻息。

“我还没死呢……”柏承有气无力地说，肩膀不是要害，再怎么着也不能断了气。

张聿云：“……额。”

警察带走了嫌疑人，过了对程朝说：“你们需要留一个人去警局。”

张聿云立马举手：“我去我去！”

程朝扭头找了一圈林瑶，然后下巴点点：“她也得去。”

交代好事情之后程朝陪着柏承上了救护车。

柏承状态还行，他一直窝在程朝怀里，闻着那股熟悉的沐浴露香味，救护车开得很平稳，要不是伤口太疼了，柏承都要睡过去了。

“要给你妈打个电话吗？”程朝问。

“不用。”柏承回答，“我回家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也是，程朝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妈会怪我吗？”

“她为什么要怪你？”柏承轻笑了一声，但下一秒就倒吸一口气，龇牙咧嘴，疼死了，“我自己做的自己担，人没死就行。”

程朝揉揉他的卷毛，声音很温柔，“再忍一忍，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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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病床上，柏承肩膀上打完麻药缝了两针，他问护士要了一节绷带，揉成一团塞进嘴里。

护士：“你……”

柏承冲护士摇了摇头，他在网上刷视频看到过好多人打完麻药开始说胡话，胡言乱语地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丢死人了，他才不想那样。

程朝是在护士出来之后进去的，柏承当时趴在床上，上衣在缝针的时候就脱了，此时肩膀上缠了几圈绷带，隐隐渗出血迹。

“闷不闷？”

柏承本来是整张脸埋进枕头里的，想堵住自己的嘴等药效过去，听到程朝的声音，他缓缓移开。

“你嘴里那是什么？”程朝指了指柏承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