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宋晁看着后视镜：“但我觉得这还不是最不错的，最不错的办法是砍了那双爪子，让他再也不敢乱摸。”

段珏闻言挑眉：“是吗？”

“那你怎么没做？”

他语气轻松，宋晁的表情也很平淡，微微一抬眉：“我想让他先感同身受。”

段珏看了一眼表情有异的司机，没再继续说话，左手搭在宋晁的右手上轻轻摩挲着。

宋晁变了，这是很明显的事情，话变多了，情商提高了，处事风格……似乎也越来越像段珏了。

如果没有……段珏可能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现在他觉得，这样也很不错。

很不错。

段珏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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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晁有点紧张，所以一直盯着后视镜，没想到再次回过头的时候，段珏居然已经睡着了。

他自然是很累了，眼角的细纹看起来都沉甸甸的，自从老四走后，段珏睡觉总是需要很用力的闭着眼，眉头紧皱。

宋晁刚靠过去，段珏的脑袋就像有感应一样歪了过来，枕在宋晁肩膀上。

宋晁不敢动，尽力挺直了背，让段珏靠的能舒服一点。

可惜车程太短，没一会儿就得下车了。

宋晁发现这次段珏起床有个短暂几秒的缓冲，眼神都是呆滞了，不再像之前那样直接睁眼就像没睡过觉一样。

看来真是累惨了。

两人下车，段珏绕到后面拿行李，边拿边问：“你要不要先回家？”

“啊？”宋晁不解：“我们不一起回去吗？”

段珏看向他身后，没有解释。

宋晁回头。

身后已经站满了人。

如果要写一本书叫做“段珏不在的日子”，以刘顺为首的后街所有的混混们，大概可以把这本书编的比电线杆子都高。

自从来到了这座城市，段珏再出去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就算是之前把自己关在家里的那段时间，好歹大家都知道他人还在，这次一走就是这么久，似乎所有人都在担心他会不回来了。

即使是最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段珏和后街是不完全契合的。

他天生就不属于这种环境，即使装的再好再像，再将自己融化后嵌进打造好的盒子内，也无法彻底变成理想中的样子，他是一只羽翼永远不会退化的鸟，所有人都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内他会振翅飞走，只是需要一个契机，一根引线。

还好，这一次他还是回来了。

“珏哥！”

“珏哥……”

“回来了啊！”

“珏哥晚上好。”

段珏含笑点着头，手一挥：“吃烧烤？”

众人的欢呼声中，段珏低头问宋晁：“你要一起去吗？”

“去。”宋晁被他们的快乐感染，脸上的笑意也随之加深了：“为什么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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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折叠棚连成长长一条，烤炉冒出的烟雾随着香味四处飘散，悬在头顶的灯泡影子投射下来后被风吹的一晃一晃，光是走进这里，都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油包裹着了，连头发丝都飘着烧烤香。

宋晁已经看着段珏喝了三轮了。

几乎每一桌吃两口都有人举着杯子跑过来，口齿不清的和段珏说些什么，然后段珏一边点头一边碰杯，再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宋晁怀疑他根本就没听人家说什么，只想赶紧喝了完事儿。

敬段珏酒的人太多了，他连吃菜的功夫都没有，宋晁一边嚼着嘴里的肉串一边看他，手伸向桌子上的啤酒。

段珏看起来压根没关注身边，但在宋晁的手指要碰到酒瓶子的一瞬间，准确的伸出了胳膊，像胳膊上长眼睛一样把宋晁的手拍掉了。

宋晁低头，很隐秘的勾了勾嘴角。

他们这桌都是和段珏关系最近的人，宋晁坐在段珏左手边，然后是赵晖，二顺，小草，大树，还有两个宋晁只见过几面，虽然认识但叫不上名字。

段珏的右手边空着。

大概是怕赵晖发疯，没人敢找赵晖喝酒，连他主动想拿的时候都被二顺坚定的拦了下来。

“那就……”赵晖看了一圈眼前的东西，捡起一根毛豆向宋晁示意：“敬你一根毛豆！”

宋晁叹了口气，举起手中的肉串碰了一下他的毛豆。

赵晖咬着毛豆傻乐，看得出段珏回来他挺高兴的，没喝也像喝了一样。

这家烧烤只是中规中矩，并没有非常惊艳的味道，但氛围很好，老板很热情，而且一看就是和这群人相识很多年了，端菜到哪一桌都能聊两句。

宋晁还没有经历过这种热闹的场面，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吃着吃着每张桌子的人都开始串，三两聚在一起吹牛装逼，年纪大点的开口就是“我当年……”，不想聊天的可以一直吃，或者直接站起来走到烤炉边跟老板抢活干，反正这里除了他们也没有其他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