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珏大惊失色：“你少给我装！”

宋晁又拿胳膊肘顶了他一下，怒道：“你凶他、干嘛！”

段珏：……

他分明看见了程闲嘴角一闪而过的狡黠笑容。

段珏低头：“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宋晁：“你管我在跟谁说话！”

段珏：……

嗯酒量确实没有长进。

程闲捂着眼睛偷笑了好一会儿，突然夸张的往椅子上一倒，大叫一声：“啊！我喝醉了！”

段珏：……

继今晚不知道第几次反正很多次无言以对后，段珏终于彻底放弃了：“程闲，起来，我不说你了。”

程闲没动。

段珏以为他还在装，又喊了两声都没动静后只好叹了口气，暂时松开宋晁走过去。

“喂，起来了程……”

程闲倒在椅子里，面色酡红，呼吸平稳，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赫然是一副完完全全喝醉的模样。

……见鬼了！

段珏并不知道程闲的酒量，因为记忆中似乎没有亲眼看见过程闲喝酒，但这个人老是把喝酒挂在嘴边，动不动就“哎，喝一杯去”，“来点酒吧”，再加上长了一张很会喝酒的脸，段珏一直以为他是能喝的。

结果这死孩子居然也是两杯倒的量。

而且，谁在喝醉之前会大喊一声宣告自己喝醉了啊！

段珏感到一阵头疼，如果宋晁没有受伤，他一手一个也就扛回去了，但宋晁现在经不起磕碰，总不能先送回去一个再回来接另一个。

好在二顺还在这块儿没走远，段珏打电话叫人过来把程闲扛走。

“扛哪儿去啊？”二顺很快就来了，一靠近就说：“我也不能进他们宿舍。”

段珏想了想，家里的床也就够两个人躺，多了就显的局促，尤其是宋晁半夜被压着手压着膝盖就糟糕了，于是在兜里掏了掏，抹出串钥匙来，把其中一个解下来：“送老四家里去吧。”

二顺的优点就是没事儿绝不多问，这点就比老四好很多，老四虽然听话，但总爱在忙完事儿后缠着段珏问来问去。

说起老四，上次出去旅游后好一段时间都没联系了，再过小半月就是新年，回头得打个电话催催这小子，别玩儿的昏了头。

解决好程闲，段珏叉腰看着坐在椅子上，脑袋后仰目光呆滞的宋晁，又是一阵头疼。

这位倒是没像上次一样直接晕过去，到底还算是有进步了。

刚烤好的肉宋晁又摇着头不吃了，为了不浪费段珏只能迅速塞进自己嘴里，随后疯狂用手扇动着嘴边的热气。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啊。”

段珏手撑膝盖，凑近宋晁，想想又说：“不，这辈子也欠你的。”

此刻的宋晁当然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只是觉得眼前的灯晃悠的头晕，烦躁的伸手抓了抓，企图把那个恼人的东西抓掉。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温和却不容反抗的攥住他的手腕，紧接着腰也被有力的臂膀揽住，宋晁整个人被拖出了座位，视线飘忽着，恍惚间到了很高的位置。

段珏面对面抱起宋晁，久违的感受到了胳膊略微的酸痛，只能在心里无奈的想，不论是这个招招，还是那个朝朝，都是折磨他手臂的元凶。

宋晁趴上来后倒是很听话，搂着段珏的脖子一动不动，只打了个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这样的姿势当然是很引人注意的，但无论是段珏还是喝醉了的宋晁此刻都不会在意这个问题。

之前被谢添安撞翻的清洁车已经被收拾干净，但门口已经多了好几个服务生守着，似乎很害怕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

走出烤肉店的瞬间，段珏忽然感受到了什么，驻足不前，抬头朝天空望去。

纷纷扬扬的大雪不知什么时候已悄然落下，交错，叠织，像是要把这座城市都掩埋在其雪白的身体之下似的，这不是今年的初雪，却似乎来的格外是时候，灯影交错中，行人纷纷停步拍照。

宋晁跟着段珏的动作一齐抬头，细密的白很快就铺满了他微翘的睫毛，那双好看的眼睛因为喝了酒，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很快，宋晁垂下脑袋，呆滞的看着段珏。

“哥。”他喃喃开口，似乎依然沉溺在酒精构织的美好梦境中，不知道自己正在说什么：“下雪了。”

段珏有一刹那的失神，张开嘴，一瓣雪花正好落在唇角，带来转瞬即逝的冰凉。

“嗯。”

段珏飞快垂下眼，没再多看：“圣诞快乐，宋晁。”

一个醉鬼自然是不会再回应他，宋晁趴在段珏肩头，困意再度翻涌，不断变沉重的眼皮很快就使他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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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