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等人走完了才牵起方小松的说，“走吧。”

方小松回了神，像小孩一般甩着摇了摇两个人牵着的手，“嗯，回家。”

“幼稚。”

“那你撒开。”

“不。”

年三十这天是有当地的一个习俗的，叫做‘请太公’。需要请已故之人来家里‘吃吃饭’，等到已故之人吃完送走了，点一盏守夜灯送来一年平安，便是他们的‘年货’。

方奎明这一天的兴致很高，平日里除了站起来浇浇花，多数时间都躺在躺椅上。

今天不一样，今天方奎明一早就在厨房里忙活，也不要保姆帮忙。

方小松打楼上下来就看见方奎明在厨房里细致的包着饺子，他挽了腕衣袖，拿起面皮帮方奎明一起包。

“今年的馅也好香，奶奶肯定喜欢。”

每年的这个时候，爷爷总会叫保姆把房子收拾的亮亮堂堂的，院子里的植物也精细的修剪整齐，更是亲手包一些饺子，挑出最齐整好看的凑上一碗。

“夏竹最爱吃玉米猪肉馅的，香香甜甜的，平时一碗饭都吃不下的人，碰上这个馅的饺子能吃一大碗。这都两年半了，也不知道过了奈何桥了没。”

方小松每年都会听爷爷回忆往事，一边做奶奶爱吃的菜，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们两的往事，方小松包好一个饺子放到一边，“应该还没到吧，中国人口那么多，应该没那么快。”

方奎明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多吃一年也是好的，每年都喊她等一等我，不晓得能不能听见。”

方小松把一些不好看的饺子挑出来，“爷爷，大过年的！说的什么。”

方奎明笑了几声，挑出最好看的饺子放在盘子里，然后走到高压锅前摇头道，“不说了，不说了。这些够一碗了，红烧肉也好了，年轻的时候喜欢吃有嚼劲的，年纪大吃不动了只能吃烂的，现在好了又可以吃到喜欢的了。”

方小松把剩下的饺子冰到冰箱里，拿出手机点开凌云的头像。

Cedar：你什么时候来？

等了两分钟没有回复，方小松估摸着凌云应该也差不多在准备下午的‘请太公’。

方小松收起手机，看了看厨房自己并帮不上什么忙，在客厅里无所事事的带着大虎转来转去。

“你要是没事的话，去把鞭炮买来和以前一样，没有的话就买3000响的。”

方小松转身就往大门走，“行，我这就去买。”

虽然是早上，小巷中比以往更热闹一些，有在门口杀鸭子的，拎着鸭子头在脖子上划了一道，放了血后就放在开水中烫毛，一股禽类的难以言喻的味道就飘散出来。

还有生个炉子，放着个装满鸡蛋的白锅子，里面放上随便什么茶叶，加上些香料。这个香味浓郁芳香，是已经小火慢煮了一晚上，取出来的煤球也烧的全白。

整个小巷，走上两步就会换上不同的味道，时不时的听到一些锅铲瓢盆相撞的乒铃乓啷声。

方小松走到小店门口就看见陈奶奶在院里忙活着把一个煮好的猪头摆上供桌上，方小松忙跑上去帮忙把猪头摆正在木盆子里。

“小松来了，来找小房东？”陈奶奶往猪头旁边插上两束塑料假花，又掰开猪嘴巴塞进了一朵小塑料花，显得怪异的喜庆。

方小松看了一店里，凌云并不在里面，“我是来买鞭炮的，有没有？”

陈奶奶走到楼梯下的水池边，边洗手边说，“有的有的，走进去就看到了，你自己去拿吧。”

方小松应了一声就往店里面走去，地上摆着好几款不同大小的鞭炮，并没有眼熟的款式，方小松仔细看了看，抱起3000响的往外走。

“陈奶奶，多少钱？”

陈奶奶擦了擦手，“三十。”

方小松一手抱着鞭炮，一手从兜里拿出一张五十放在展柜上，“我放上面了，走了。”

“等等，奶奶做了点薄肉饼，带点回家吃吃。”

说着也不等方小松回答就走进屋子里，没过两分钟就拿着一个薄饼叠的很高的盘子塞到方小松空闲的手里，嘱咐道，“放在冰箱里，吃多少热多少，早上配上一碗热粥，很好吃的。”

方小松笑道，“陈奶奶，这也太多了。”

陈奶奶点点头，“是有点多，诶,小房东来了，让他帮你拿回家去。”

方小松回头一看，看见凌云正好走进院子里，等走到他前面时就闻到了自己送的那款香水，他笑道，“怎么今天用上了。”

凌云把方小松抱着的鞭炮拿下来笑了笑，“要见你呗。”

“好啦，两个男孩子开这种玩笑害不害臊哦。”陈奶奶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凌云。

方小松笑道，“没事，我们老这么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