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然早就料到有这天，真的到了，心里也不免一阵酸涩：“姐，谢谢你两年多的辛苦……我不算个省心的艺人，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行了！”蒋兮转过脸，打断他的声音发着颤：“你也知道你不省心……”

平复片刻，蒋兮继续道：“你如果还要继续待在这个圈子，以后的路可能会难走很多。”

“我知道……”方景然回得极快。

蒋兮回头瞥他，眼尾还带一点不自然的红：“你知道什么！这可不会比你三年前的日子好受，甚至会更难熬。”

方景然朝她笑笑：“姐，至少我现在还有戏拍。”

“你！”蒋兮瞪他，“你还挺乐观。”

中午休息的时间不多，蒋兮也没想久留，两人没聊多久便开始往回走。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方景然把她送到停车的地方，蒋兮搭着车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方景然冲剧组的方向看了一眼：“先好好把这个电影拍完。”

蒋兮点点头：“我回去找找你的合同，你最好先找个律师，有备无患。”

方景然回到休息室，小周端着盒饭送上去，他没什么胃口，饭盒搁在手边，只小口喝了半杯水。

“怎么了？”肖旭拉过旁边的椅子，视线落在没开过的透明饭盒上。

休息室里人不多，都安分地待在自己位置上，肖旭拽了拽方景然的手，暖热的掌心贴住手背。

方景然压着声音把刚才的事又说了一遍，肖旭低头听着，等他说完了开口：“哥，有没有想过单干？”

这个圈子里一般背靠公司演员的片酬都要被公司分走一半，再加上缴税和其他开销真正到手的钱并没有外界想的那么高。

“想是想过，但……”方景然没资源没人脉，拿什么单干。

“等她把你的合同找出来，我找律师帮你看看。”

下午的戏份跟上午差不多，拍完三场短暂休息，方景然给全组定的下午茶也到了。

方景然午饭没吃，这会儿正啃一份三明治，全麦吐司夹着鸡蛋跟生菜连什么酱都没放。

“够不够？”肖旭手里还拿着份全蛋的，方景然喝了半杯红茶，感觉胃里有了着落。

“够了，你自己吃吧。”

中午方景然不在休息室，肖旭也只是匆匆吃了两口便作罢。他挨着方景然刚打开包着三明治的保鲜膜，李唐几步走到他跟前，矮下身把手机递过来。

看一眼屏幕上的名字，肖旭拿着手机走出片场。

方景然的余光一直追着肖旭的背影，琢磨到底谁来的电话。

下一场戏没有肖旭的戏份，他拍完才见人从外面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

肖旭抿着嘴，脸上不带情绪，手机一直捏在手里。

“华泽那边出了点岔子。”肖旭喝了口水，“有人想截胡。”

“截胡？”方景然不懂商场上的事，只从这两个字上大致想象一番：“是有人也想抢华泽？”

“嗯，有人给姓郑的一笔周转资金，想让他翻身。”

听肖旭的语气事情应该挺棘手，想到他会担上华泽一多半也是因为自己：“我能做点什么？”

肖旭朝他看来，刚才还没表情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他凑近了开口：“哥，你今晚还让我留宿就行。”

第二天两人又是整天的通告，肖旭被万里打磨两天，已经进步不少。

晚上收工早，剧务在群里发通知让所有人先别走，工作人员熟悉这套路，都麻利地收拾现场。

方景然跟肖旭正在化妆卸妆，从棚里出来执导就跟他俩说了，今晚办开工宴。

影视基地周边没什么太好的饭馆，组里人分了队开到半小时车程的东区。

肖旭蹭方景然的车，李唐当初抢驾驶座的记忆过深，小周一步窜到最前面进了驾驶座，用安全带固定好自己。

车驶上路，正赶上工作日的下班高峰末尾，路上堵了十几分钟，到了之后酒楼的停车场几乎都满了。

剧组包了一层，包间七八间大包间拆掉隔断跟大堂差不多，几个主创加上主演坐一桌，大门敞着桌上凉菜布齐，人到了大家各自点各自的饮料。

肖旭没看菜单给方景然和自己都点了橙汁。

桌上的除了万里没人知道他俩关系，都以为是那次真人秀积累下的默契。

热菜一道道地上会活跃气氛的各个包间地窜，手里端杯白水当酒这么敬。万里本来就不爱这些客套，只自顾自低头吃菜。

开工宴过半，犯了烟瘾的都往楼下吸烟区走，方景然也想出去透气，不过看下面街景繁华只能去走廊里一扇没关严的窗那儿吸一口冷空气。

“不嫌冷？”肖旭走过来，身子一转把窗缝的冷风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