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的眼神，让江持一度以为裴行之是真心爱他的。

这个人是入戏太深，还是太会演戏？

他实在分辨不出来，但他很清楚，裴行之对他的在意只是因为他长得像林括。

裴行之感觉到江持打量着他的眼神不太对劲，

那目光太陌生，让他心里发慌。

“持持——”

裴行之刚开口，江持的声音紧跟着就到了：“林括的事我知道了。”

裴行之表情一滞，

那一瞬间的僵硬和慌乱，没有逃过江持的眼睛。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疼痛还是在心头肆虐。

江持扯了扯嘴角：“你很爱他吧？”

裴行之有想过江持会知道这件事，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直接了当的问话，让他连掩盖的机会都没有。

“是，我爱他！”

裴行之承认了。

江持瞳孔一缩，心脏紧缩着疼起来。

“你以前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吗？”

说爱他一辈子，会对他一个人好，这些都是假的吗？

裴行之对江持的承诺记得很清楚，

他郑重的说：“都是真的，我爱你！”

江持露出讥讽的笑：“你同时爱两个人？”

“以前爱林括，现在爱你。”

裴行之握住江持的手，贴在心口的位置：“你能感觉到吗？我的真心实意。”

江持猛地把手抽回来，“你对我的爱是源于林括。从始至终，你爱的都是林括这个人，而不是江持。”

裴行之不知道如何解释，他也没办法解释。

他只能用郑重的语气说：“江持，我爱你！这一点不要质疑。”

江持苦笑着摇头：“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想骗我。”

这一次，裴行之抿着唇没再说话。

“我真的很羡慕林括，能让你爱了这么多年，还能拥有那么好的父亲。”

江持垂着眼睛，苦笑出声：“我父亲是个烂赌鬼，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现在连人影都找不到。我一直不知道父爱是什么？我渴望着有一天能够拥有。在看到林叔叔的时候，觉得很亲切。他对我很照顾，看我的眼神也很慈祥，我那时候真的很开心，我以为……”

江持心口绞痛，他说不下去了。

他以为是他的个人魅力，让林应储能够对他高看一眼。

可事实上，林应储和裴行之一样都是看中他这张脸。

裴行之动了动唇，

有很多次想把真相说出口，但最终还是把冲动遏制住心底最深处。

他不能说！

“事已至此，我不会再骗你。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裴行之攥紧江持的手腕：“我如果不爱你，不会把你留在身边。”

江持脑子里开始发蒙，

他觉得裴行之的话异常熟悉，似乎曾经听到过。

零碎的片段在眼前闪过，但速度太快让他根本无法捕捉到。

“我……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江持感觉很混乱，很疲惫……他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一个人整理好心情。

裴行之担心他一个人会出事，“我陪着你，我不会随便发出声音。”

“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江持知道自己很没出息，

只要看到裴行之这张脸，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会被裴行之牵着走，会想要放弃原则、抛弃自尊……无条件的选择相信他。

“裴行之，你先回去吧！”

江持无力和他争辩，疲惫的摆了摆手。

裴行之一把握住他的手：“持持，我发誓，我今天对你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江持脑子里渐渐有了个清晰的概念。

“……很多事现在想起来，其实有迹可循。我车祸失忆的时候，应该也已经意识到你对我的感情。怀孕是假的，感情是假的……只是为了让你能够把我留在身边，做你白月光的替身。”

“裴行之，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以前的事江持大概也想起来了，越是清晰的记得就越是清楚的知道裴行之的心思。

这个男人入戏太深了。

“持持……”

“别说了！”

江持推开他：“你现在说的话，只会让我觉得你在狡辩。”

“好……我不勉强你。”

裴行之妥协了：“我给你时间考虑。”

他转身走出小路，

来到保姆车前。

许灼一直在等江持回来，看到裴行之一个人，他飞快的跑过来：“裴行之，你把小持弄哪儿去了？”

“他说想一个人静一静。”

裴行之知道江持有事都会对许灼说，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交心的程度。

“如果持持这边有什么情况，麻烦给我打电话。”

“江持有什么情况也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