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觉得自己是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完了。

“扭了。”少年轻声别扭，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略过男人，努力镇定：“我进来拿口罩， 去医院看看。”

宫衡霁立刻：“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不用， 嘶~”少年着急， 立刻阻止：“我一个人就好。”

早上的那一茬在他这里可还没过。

宫衡霁没理，迅速把外套穿上，又贴心拿过口罩， 给少年戴上，一双眼睛像是要看到少年的心里：“我今天没事，正好可以陪你。”

张艺不依：“真不用， 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医院就在附近， 也不远。”

他说着有点着急， 抗拒得明显。

眼看着人的眼色不对， 宫衡霁赶紧后撤：“行， 那我叫小周陪你。”

张艺思考了一下：“赵莹吧，让赵莹跟着我就好。”

小周也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他没必要打扰男人的工作。

“.好。”宫衡霁点头。

天气大好，空气都是清新的。

赵莹在前面开车，感谢她懂得审时度势，没有开口问他为什么这个造型。

少年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根本不想说话。

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这怎么离开一会儿，就把脖子给扭到了。

殊不知赵莹这会儿脑子里也在猜测呢，不过看他那不欲多说的样子，到底没问。

医院里面人多，张艺这个样子根本不想见人，便给了赵莹自己的身份证以及社保卡，让她去排队挂号，自顾自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等。

这家医院是金属座椅，张艺没穿秋衣秋裤，下面只有一条加绒的裤子，刚坐下去便有一股凉气从下往上，直冲天灵盖。

身子稍微放松往后靠，那后背上的金属冷气也能直接透过羽绒服窜进温暖的皮肤。

冻得要死。

医院生意好，张艺在这边坐了不到十分钟，就感觉到旁边的位置又落下来一人。

那人衣服上还带着外面的风雪，又是一阵冷意。

少年的脖子扭着，根本看不清这边的情况，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已经窜起来，又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

“你再挪就要出去了。”

大概是他挪动的范围太大，旁边人出声，是个男的。

少年内心咯噔一下，发出一个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的声音：“嗯。”

他便停下来不动，那人见状也就没再说什么。

“哎，这边还要等多久啊？”

“还得一会儿，等网恢复。”

挂号那边传来抱怨声，张艺耳朵一竖，默默哀叹，这医院的网居然还在这个时候坏了？

他盯着那厕所往前直走的标志，欲哭无泪。

“哎兄弟，你为什么一直看着那边？”那男人大概是太无聊，又问他。

张艺有心想起身离开，但那样的行为又太过于不礼貌。

少年小声说：“扭脖子了。”

“什么？”

声音可能太小，导致那大哥没听清，又往他这边挪了挪。

张艺便大了点声儿：“脖子扭了。”

“哦。”大哥没再动，重复道：“是睡落枕了吧？”

张艺：.

“哎，我跟你说，这年轻人劳累过度，就是容易落枕，我前阵子还落过呢，一整天头都不行。”

大哥听不到张艺的回答，但似乎也不需要少年的应和，他自己就叭叭叭聊起来：“也就苦我们这些打工人，每个月累死累活没挣多少钱，身体稍微出点问题就全搭医药费，我还想买房子找女朋友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达成愿望。”

张艺忍了忍，把自己的咽喉按了回去。

大哥又凑近了点，问：“兄弟我问你，你谈过恋爱没有？”

张艺已经想走人：.

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话。BaN

他声音闷闷的：“没有。”

“你也没有？”大哥语气好像找到了什么同类：“我也没有，你说，现在这些女生都喜欢什么样的啊，我觉得我长得也挺好，怎么就没人跟我呢。”

张艺：.

他坐在椅子上，忍受了大哥十几分钟的语言折磨，才得以盼到赵莹的回归。

赵莹老早就看到他身边的那个男人一张嘴叭叭叭地说个没完，一颗心担忧地不行，但见少年没有什么应激反应，就一边注意着这边一边排队拿号。

等拿好了号立刻过来：“走吧。”

赵莹的声音就像是从天上发出来的神仙音道，张艺立刻起身：“好。”

医生在二楼，楼梯和电梯的位置都需要张艺转个弯从大哥面前过去。

他起身转弯时出于好奇，一双好看的眼睛扫过那大哥。

眉头一蹙，竟觉这大哥有几分熟悉。

“我天！金主爸爸！”没想他还没说什么呢，大哥自己就发疯一样站起来，抬手就想往张艺身上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