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陆钦言捋了把他睡乱的头发，手掌搁在他的后颈，轻轻揉了下，“不也都是很正常的问题么，没什么冒犯的。”

“其实你应该让你妈妈问的，让她放心。”陆钦言说，“你妈妈不是问我谈没谈过恋爱吗，你怎么不让我回答。”

裴嘉南睁开了眼睛。

陆钦言凑过去伸手抱着他，说：“以前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人——你是第一个。”

“唯一一个。”

心脏在胸口用力跳动，裴嘉南被抱着，这么贴在一起，觉得对方肯定很感觉到。在这样的冬天，他却觉得内心温暖而平静，忍不住轻轻仰起头，略带生疏地贴在了陆钦言唇角边。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陆钦言一愣，握住了裴嘉南的手：“怎么。”

裴嘉南不肯承认自己是被他的话引诱到了，他装理直气壮：“亲一下我男朋友。”

“——都见家长了。”这不是已经名正言顺？

陆钦言倏地笑了，没有想到裴嘉南会主动亲他，可那太快太轻了，让人回味的时候就觉得不足。他问：“能再亲一下吗？”

裴嘉南仰起头，凑过去又贴了一下。还没移开，后脑勺的手用了几分力，不让他移开，吻变得深了起来，带着侵略性的长驱直入，他含住他的唇舌品尝。

分开的时候，裴嘉南不慎咬到了陆钦言的舌尖。

他被抵在枕头上，红意漫上了雪白的脸蛋，眼神有点散了，黑发柔软而凌乱地搭在额前，但是看陆钦言的眼神很认真，回不过神来的样子简直像是有点沉迷——总之是让人扛不住的那种眼神。

“……咬破了吗？”裴嘉南舔了舔唇，觉得自己尝到了一点血腥味，露出抱歉的神情。

“嗯。”陆钦言轻轻跟他拉开距离，“你还挺凶的。”

“我……”

“你觉得我今天在你妈妈面前的表现怎么样？”陆钦言声音有点哑，“合格了么？”

岂止合格，简直满分。

陆钦言笑了一声，掀开被子，裴嘉南伸手勾住了他的腰：“你又干什么去。”

这么晚了，不睡觉了吗？

“洗个澡。”陆钦言道。

不是刚洗完澡吗？裴嘉南说：“不要去。”

这么冷的天气，洗冷水澡多难受啊。

他的手搭在他腰上，轻轻往里面探了下，就被抓住制止了，裴嘉南无辜地说：“我帮帮你啊，你不要吗？”

他说不会跟他酒后乱性，可是现在不是酒后乱性吧？都清醒，而且作为男朋友，裴嘉南觉得自己有这个权利和义务帮他。

陆钦言看着他的动作，觉得裴嘉南一定是那种打发自己都潦草的人——怎么能生涩成这样？

说要帮忙的是他，可是脸红得要滴血的也是他。

……

陆钦言低头抵在他肩上，裴嘉南看着他眸色晦暗却克制的模样，觉得自己也起了点反应。

对比一下，陆钦言帮他的时候，娴熟得多。

裴嘉南知道对方大概完全没满足，他攀着对方肩上的肌肉，轻声道：“要不……”

陆钦言看向他。

裴嘉南的声音闷在他怀里：“反正今天不都买了那个……”

“不做。”陆钦言把他摁在怀里，像是撸猫似的抚摸他的后背，“你妈妈就在隔壁，影响多不好。”

“我又没做什么坏事……”裴嘉南细细地喘息。

陆钦言听他呢喃着什么你是忍者吗、又是什么他妈妈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有这房子隔音很好的这些乱七八糟、颠三倒四的话，全是不自知的勾人。陆钦言怀里揣着个乱动的小火炉，真拿他没办法。

“太匆忙了。”陆钦言沉声道，“今天不做。”

匆忙？裴嘉南不明白，道：“你还要准备什么吗？”

“嗯。”

现在就能在一起是陆钦言始料未及的意外之喜，裴嘉南是一件提前到来的礼物，那么他能做到的，就是不要过早地、仓促地拆开他。

“不要这么快。”他低头吻了吻裴嘉南的额头，道，“宝宝，我想珍惜你。”

*

顾熙女士没待太久，第二天就回去了。她本来是来安慰失恋的儿子的，结果儿子早就走出来了，不需要她安慰了，她当然也就没有多留的理由了，赶紧赶回去把生命奉献给学术。

裴嘉南和陆钦言送她到机场，裴嘉南说：“妈，真不多留两天？我陪您在淮市玩一玩？”

“有什么好逛的。”顾熙女士拒绝，“那年你刚上大学的时候我过来看你，不都逛过了吗。”

裴嘉南说了几遍，但是顾熙女士去意已决，他也不好多留了。

进安检之前，顾熙女士主动对陆钦言说：“小陆，我们留下联系方式吧？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