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神，看着不错，季修诚心想。

可有忍不住去想昨晚他眼睛上糊着的水雾。

我真是个油腻的中年人，于是季修诚在心里唾弃自己。

“开黑车多久了。”元良重新说了一边，语速放慢了些，却变成了陈述语气。

“……两年……”

“车哪来的？”

“买的……”

“套的牌照呢？”

“也是买的……介绍我开出租车生意的哥们帮我牵的线……”赵甫低着头不敢直视元良。

“怎么杀的人？”

“我本来没想杀人！”赵甫突然激动起来，他猛的抬起头脑门上都是汗激动的辩解着，还企图抬起手来比划，但是手被手铐拴在椅子前面的横板上抬不了多高，“真的！警察同志！我本来没想杀人！”

元良抱着手臂撑在桌子上，盯着赵甫。

“说说。”

赵甫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的说道。

“我一时鬼迷心窍……只是想占占便宜，带我入行的兄弟和我说过他和其他兄弟会拉上漂亮姑娘的时候故意把车开到偏僻的地方摸一摸占占便宜，姑娘一般不敢报警……最后免个车费什么的就行了，遇到有一些好拿捏的可以睡……警察同志……我头一回干这事……我……我安眠药下多了，看她醒不过来一时鬼迷心窍想……想试试用嘴是什么感觉……就……我真是不小心！不小心就把她给磕死了！我当时都吓坏了！慌不择路……就把人给埋了……”

赵甫说着激动起来但是渐渐的越说越没有底气声音便沉了下去。

元良还是冰冷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管勇坐在元良旁边飞快的记录着。

“带你入行的人是谁？”元良手指轻轻扣着桌面，一声一声的仿佛在敲打赵甫的心脏。

“……我……我打工时候认识的……叫王强，不是石川本地人。”

元良看了眼镜子，虽然他看不到镜子背面的季修诚但是他知道季修诚在那。季修诚也听到了全部，于是用麦说了声，“收到。”

元良的耳机里收到了季修诚这两个字，便转过头来继续问着。

“让你去辨认埋尸地点辨认的出来吗？”

“能的。”赵甫点头。

“王强的其他事情你还知道多少，都说一说。”

赵甫一愣，马上想到这是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于是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王强在自己面前吹过的牛。

讲他曾经夸口自己搞过多少姑娘倒腾了多少车还帮多少个他这样的好兄弟办过各种假证件，赵甫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警察同志，你还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暂时没有了。”元良站起了身，“一会我门的人会带你去辨认埋尸地点。”

说完转身走向门口，打开门和门外的警员说了点什么。管勇也快速整理好笔录跟了出来。

赵甫望着元良离开的背影“诶”了几声，最后警员在外面关上了门后，赵甫腾得站了起来。

但是他手脚都被禁锢在椅子上，显然根本无法站起，于是他被手铐拉了个趔趄，又坐了下去。

季修诚看到他抱着头脸埋在手掌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修诚坐了一会，疑惑元良怎么还不回来，干脆站起来推开门。

元良和管勇就在门口，对面站着个警员，元良手里正捧着一堆东西。

“怎么了？”

“季队。”警员冲季修诚敬礼，“给元队送新的证件，元队要迁户到石川，这些证件也都是重新更新的，警服也换了新的。”

元良手里确实拿了一堆东西，季修诚便伸手去分担了一点。

“走吧，我带你去副队长办公室。”

“谢谢。”

季修诚笑了笑，心道，别看这元良表面上冰冷冷的还挺有礼貌。

管勇去蹲DNA对比结果了，就没跟来，季修诚和元良单独往副队长办公室去。

其实副队长办公室就在队长办公室隔壁，两间办公室朝向布局大小都是一样的，只是队长办公室多一套组合沙发。

本来能当上副队长对于元良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他当然不在乎这些待遇上的差异，更何况局长看起来不怎么待见自己，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多麻烦事。

“我就在隔壁办公室，我办公室有咖啡机和跑步机，如果无聊了可以过来。”

“谢谢。”元良淡淡道了个谢也没说会不会去。

“你准备……”季修诚的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来一看，是管勇。

“季队，对比结果温和，证据链完整，案子正式算结了。”

“好。”季修诚点了点头，帮元良把东西都放下，“押赵甫出来吧。”

季修诚挂了电话，对元良说。

“就是他，去认现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