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的路是孤独的，是忐忑的，但好在回程时是牵着爱人的手。垂眸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他浅浅一笑，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飞鸟从窗前飞过，远处是辽阔的山野，但好似世间万物，都已经比不上靠在他怀里睡着的那个人。

此时已经夜幕降临，碧色的山间被笼罩上的一层黑布，连车内的大多人都已经睡着了，剩下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你知道沅沅来时有多难过吗？”

一道很轻的声音传入了贺妄衍的耳朵，他侧目望去，发现是坐在左前侧的杨裴期。他们三人坐在了倒数两排的座位上，所以低声的言语并不会影响前边的人。

他注意到了杨裴期的眼神不对，他先是低头看了覃舒沅一眼，确认没有将她吵醒后，他转过头去对杨裴期说道：“我很感谢你在来的时候帮我照顾了沅沅，但我和她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你不用担心。”

从杨裴期的角度只能看到了覃舒沅熟睡的侧脸，看着她依偎在贺妄衍的肩膀上熟睡的模样，他的心隐隐难受。眼神在看向贺妄衍的那刻变得有些犀利，压低的声音却无法压制他内心的愤怒：“你的一句对不起就可以磨灭掉你对沅沅造成的伤害了吗？你根本不爱她，所以你才次次伤害她。”

杨裴期的一番话成功让贺妄衍的眼神再次落在了他的身上，轻握起覃舒沅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手背。他神色自若，缓缓开口道：“我对她的爱不需要由你来定夺，更不需要由外人来批判我们俩之间的感情。我对她造成的伤害，我会用一辈子去弥补，直到我生命消散的那一刻。”

杨裴期抿着唇，手中的拳头攥紧：“我们应该公平竞争，你知道的，我和她在大学时就已经认识了。我比你更早遇见她，也比你更加了解她。我们俩的爱好相同，我和她之间比你更有共同话题。你根本不懂她，她热爱自由，她不应该束缚在这。”

杨裴期随后深呼吸一口气，神情间还带着几分坚定，他看着覃舒沅的侧颜对贺妄衍说道：“我要去国外了。”

“所以呢？”

“我要带她离开。”

贺妄衍第一次在这场对话声中轻笑出声，他侧目瞥了他一眼，嘴角轻扬反问道：“什么是公平？比认识的时间早晚吗？但她现在已经是我的贺太太了，我们俩去民政局领证盖章，是合法夫妻。我遇见她的时间虽然比你晚，但我们遇见的时间是对的。你如果真的喜欢她，那你早就应该出现了，而不是等她结了婚，你才来这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公平竞争。你说你了解她，可你根本不了解她。她最想要的根本不是远方的自由，也不是离开络城这座城市去探索外边的世界，她想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家。”

杨裴期被贺妄衍的这番话刺痛，他眸间轻颤，不愿直面事实的本质。他眸光骤然缩了一下，眼底一片黯淡。

——

大巴车转飞机，等回到络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覃舒沅只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好久好久，走出机场的那一刻，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抬头看着夜晚的星空，难得的漫天星辰，皎月相伴在侧，今晚的夜色真美。

驱车回到京南雅苑，输下密码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是久违的家的感觉。

覃舒沅小跑到了沙发前坐下，身后跟着的是拖着好几个行李箱的贺妄衍。她大手一揽斜靠在沙发上，舒服地闭上双眼：“还是在家的感觉最好！”

贺妄衍将行李箱放到门边，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瓶水，随后打开了家里的暖气。他拧开其中一瓶的瓶盖递给了覃舒沅道：“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几天几乎都是在吃素，覃舒沅明显感觉自己轻了几斤。如今回到络城，驱车回家的那一路上都是烧烤的香气，每呼吸一口，都在勾引着她肚子里的馋虫。

她睁开双眼，眸光亮了亮，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想吃烧烤！”

贺妄衍宠溺地应声道：“好，那你先去洗个澡吧，我先点外卖，等你洗完澡出来就可以吃到了。”

“好。”覃舒沅立马起身往房间走去，脑海里已经开始幻想着待会舒服地洗完澡后，吃着香喷喷的烧烤的场景了。

水流缓缓流进浴缸，脱下身上的衣服，一只脚踏进了温热的水里。全身浸泡在浴缸中，浴球散发开的玫瑰花瓣漂浮在水面上，精油的香气弥漫在浴室中，芳香四溢。

慵懒地靠在浴缸边上，泡泡漂浮着游移到了脖子，娇艳的花瓣贴在了白皙的脖颈上，肤如凝脂，缓缓从锁骨处滑落。略略抬起手，水珠顺着肌肤滴落在水中，“扑通”，溅起一个小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