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褚云端沉默了，他坐在老板椅上，因为这句话，耳朵根儿红了。

贝铭见他不说话，想到这人曾经暗恋自己，反应过来这话说得不合适，但他又实在没有别人可说，大学同学没有交心的，高中时候玩儿的好的朋友都已经各奔前程，甚至不在一个城市了，算来算去，也只有NUBE这一个算是知心好友。

褚云端臊了半晌，终于找回理智，问：“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贝铭说：“我喜欢他，只是不是爱情那种喜欢。”他顿了一下，又说，“再说了，无论喜不喜欢，我俩都已经结婚了，我总不能一辈子不履行婚姻义务吧？不然我要一头没一头，人家为什么娶我？为什么每个月给我发零花钱？”今天早上云斌的那些话还是说到他心里了。

褚云端又不说话了。

贝铭想了想，说：“嗐，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一不小心就把你当知心大哥了。”

褚云端说：“你可以把我当知心大哥，我愿意当你的知心大哥。”

自习室里的人慢慢多起来，贝铭跟NUBE约了中午的游戏局，收起手机开始学习。

褚云端这边也收起电话，心里却不平静，他一想到贝铭像舍生取义一样决定跟他睡觉，就觉得心里很难过，如果他真的只是想跟他睡觉，又何必等到现在？

晚上下班时华灯初上，褚云端没再找借口爽约，而是主动去自习室接贝铭回家。

贝铭围巾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脑袋上还扣着一顶红棕色的毛线帽，一上车就笑嘻嘻地说：“我今天有礼物要送给你。”

褚云端一听这话笑了，心想这小动物又闹什么幺蛾子，却还是有点期待，问：“什么礼物？”

贝铭拍了拍自己书包，说：“回家再给你。”

直到车子停进小区的停车场，贝铭还是守口如瓶，说：“大庭广众不好拿出来，回家再看。”

褚云端想到今天上午他说去新家就那啥的话，脑子里的内容不由的就往下三路去了，心想这是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喜？不会是什么小动物套装吧？褚云端也知道自己想得有点美，脸上还是一派镇定。

等到了家，云斌依旧在客厅坐着，这次难得没开口主动跟他们打招呼。

褚云端一贯不吭声，还是贝铭说：“爸，我们回来了。”

云斌没答话。

贝铭心想，反正我礼数是尽了，你爱搭理不搭理吧。

褚云端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脱外套，脱得只剩下衬衣西裤，领口扣子解到胸口，露出两条分明的锁骨跟胸肌轮廓，往床沿儿上一坐，说：“拿出来吧，什么礼物？”

贝铭原本还在揪自己的帽子，一抬头见褚云端已经穿得很凉快了，再看到他若隐若现的肌肉，忍不住问：“你天天坐办公室，这一身肌肉哪儿来的？”

“公司附近有个健身房，我婚前下班会去。”褚云端还在期待他的礼物。

贝铭说：“我也要去。”

褚云端说：“那儿的教练大部分都是gay。”

贝铭眉头一皱，声调都高了：“有人对你动手动脚了？”

“没有。”褚云端失笑，“你不是恐同吗？”

“我哪儿恐同了？我就是……我就是……”贝铭半天组织不出语言，说，“反正我不恐同。”

褚云端问：“你还去吗？”

“去呀，为什么不去？”贝铭一想到有人用那种黏糊糊的眼神看褚云端，心里就一阵不得劲，说，“万一有人对你动手动脚，我也好以你老婆的身份营救你。”

褚云端笑着说：“那先谢谢你了，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礼物到底是什么？”

贝铭脱下羽绒服，从书包里掏出个盒子，盒子的私密性很强，从包装看不出里面的内容。他说：“今天下午我专门去买的。”

褚云端满怀期待打开一看，愣住了。

贝铭已经从包里拿出了另一个产品，这东西就好辨认多了，圆圆一管，上面写着“怡情樱桃，情趣啫喱”。

贝铭给他撕开外包装：“樱桃味儿的，配合着用，还会自动加热，仿真触感。”

褚云端：“……”

贝铭看他脸色不像是高兴，说：“我真心实意送你的，你不喜欢？”

褚云端拿起那圆滚滚的按摩杯，实在是说不出谢谢两个字，最后问：“你是怕我哪天兽性大发把你上了？”

贝铭看他脸色不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舔舔嘴唇，说：“不是……这不是……这不是，怕你憋着吗？咱俩都是……都是直男，你对我也那啥不起来……”

褚云端冷笑了一声，说：“那你也太小瞧咱们直男了。”

贝铭不自觉又往后退了一步，一直退到墙根儿：“那什么……你要是不喜欢可以还给我，我自己用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