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哥你自己去啊，就算是道具我也不敢。”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声称他自己答应的事自己完成。李应一时被推到风口浪尖，退进都不是，转头还能看见戚莫等人看好戏的表情。

“不会吧，不会有人说得好听其实根本不打算自己上，就想随便推个人代替自己吧，”言焕自然不放过这嘲讽机会，“要我说，你不行就别答应呗，自讨苦吃干嘛，不然我帮你问问要不换个要求？”

语罢，他装模作样地向戚莫勾了勾手示意对方低头，就好像真的要问一般，实则在说：“我现在就想知道你让他捞尸做什么，总不能是单纯想看他吃瘪吧。”

戚莫也有模有样地摇头，然后回道：“那是一小部分，更多原因是我觉得那具尸体有问题。”

“我们要是就这么一直耗下去迟早还是要照他们所说找密码的，毕竟我能出游戏你们不能，他们又不可能自己去，我还要找舟逸没太多时间浪费。

那具尸体太突兀了，一个空旷的地下室里有废弃泳池就算了，那漂浮的尸体岂不是更奇怪。别忘了你身上穿的衣服代表什么，再想想到底是犯了什么罪才会被定义为囚犯。”

和聪明人说话的好处就是一点就通，戚莫说到一半言焕便恍然大悟：“抛尸。”

“嗯哼，”戚莫接着道，“我正是这么想的，那按系统的老套路，这抛的尸估计就是背景故事里的主角了，第一个动的准没好事，让他们帮我们探探也好。”

他说完后言焕却罕见的沉默了片刻，戚莫还以为是自己哪里说错了或者对方有什么别的见解，难得对他有了那么一丁点耐心，静静等他开口。

“那什么，”言焕有些艰难道，“你能不能别学1732的语气说话，好不习惯，有种你下一秒就要坑我的错的，这就是近墨者黑吗。”

“1732？”戚莫诧异了没几秒就想起了这是舟逸的代号，心说自己哪里像他了，“你怎么会知道他的代号？”

“什么代号，”言焕觉得他莫名奇妙的，“那是他之前的ID啊，但凡玩过两轮游戏的都知道，一串令人闻风丧胆的数字，持有这个ID者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玩家NPC一块杀，所有副本的最快通关记录保持者。”

“我都不习惯叫他现在的ID，还是之前的数字顺口。”

这熟悉的传言…戚莫不由想起自己之前也是这么被誉为最恐怖的杀手，组织业绩第一人，就没有一个人的任务能抢过他。

没想到舟逸还有一段和他相似的传说。

“既然你一早就知道他很厉害，为什么还要选择跟他对着干？”

这话是颜萧悦问的，她在程杏羽之前的科普下已经大概了解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

总的来讲就是有个会诈尸的男的突然复活反将了曾经战友一军，成功连带着她一块任务失败。后来他和戚莫等人在上个副本遇到再次上演腥风血雨，两边都没占到什么好处，现在应该是被迫握手言和了。

“哈，这能有什么原因，”言焕弯了弯眼，“单纯找点刺激，我之前都没怎么碰到过他，这轮倒是幸运了连好几场都遇到，可谁知他在这轮中不知为何收敛了，我就想看看他现在的底线在哪，还像不像以前那样难对付。”

颜萧悦闻言没再多说什么，默默地把视线移回去了。

进游戏前某个人就一直念叨好奇这原因，现在她替她问了，等见面的时候再告诉她吧。

接下来另外两人又把话题扯回尸体讨论了一会，直到李应等不下去咳嗽了几声提醒才结束。

“不好意思，他拒绝换要求，”言焕慢悠悠道，“捞尸其实也不难吧，刚开始你们推尸体踩蛆虫不挺有劲的，就这么直说吧，要么简单点就把尸体捞岸上，要么你们自己下去憋气，二选一。”

李应看了看浑不见底的池水又看了眼漂浮靠岸的尸体，心里早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自己来。

他见其他人全都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深知没办法再劝他们，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胆，恶狠狠道：“捞尸就捞尸，到时候要是反悔了我就把你们摁进水里！”

“关我毛事，我们谈的是这位下水找密码的条件，并不代表我和另外一个进屋的，”言焕把戚莫推出去，“不过你要是想这么做的话我不介意，人给你送上来了。”

戚莫：“……”

李应在对上他深沉平静的红眸时没由来地一阵害怕，低下头走向泳池边缘，蹲下身颤抖着手拉住了腐尸的胳膊。

下一秒，原本靠岸漂浮的尸体在受到触碰后突然“坐”了起来，伴随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它转过上半身“看”向腿软的李应，张大了腐烂看不清位置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