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层上的字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串话：

“如果你进入到系统空间，就按下它，接下来交给我。”

起初的戚莫还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信任使然他将按钮带在了身上。

在经历过剧院一系列事的戚莫已经猜到了舟逸的用意，始终担心自己也出现程杏羽那种情况的他一直斟酌着没有贸然按下。做好最坏准备的他在此刻得知了他并不会被系统操控，他笑了，那就没有犹豫的理由了。

也不知道舟逸究竟在哪些地方动了手脚，总之在爆炸声响起后解说员的声音直接消失了。许久过后，系统冰冷的机械音才再次响起：

“我想我无法放他出去，您的朋友又弄坏了我们的一个解说员，可能还不止。”

“事实上，真正造成这场面的人是我，毕竟他现在可不在这，”戚莫晃了晃手上的小型遥控器，勾起唇角，“要是早说你们无法控制我灵魂的话，这场闹剧早该结束了。”

“或许您有没有想过，每个玩家身上的腕表并不只是拿来看游戏数据的呢？”

随着系统的这句话说完，一股难以言喻的电流感顺着戚莫的手腕蔓延全身，被无数根扎的痛感直击大脑，在持续一分钟时呼吸也渐渐困难起来。

“在必要时期，我们可能需要采取一些措施，”系统冷漠地看着它早已认定的管理者面无表情地隐忍痛苦，“不明白您为什么非要反抗，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难道，您不惧怕自己的死亡吗？”

“可能之前的我会有点担心，但现在不会，”戚莫的语气平稳，仿佛这些痛根本影响不到他似的，他甚至还能继续保持笑容，“你们刚刚不小心透了点底，你们不能弄死我，也拿我没办法。”

原来，在解说员给戚莫介绍副本时偶然说出了“在每个副本被玩家完美通关时此副本就会消失”这句话。当时的戚莫正在观察其他副本，发现目前还在下放的副本连百都不到，而副本的数量还在持续减少。

他随口问了一句：“要是副本都没了会怎么样。”

解说员没有直说后果，只是给了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复：“我们游戏是由各个副本组成的。”

既然游戏是由副本组成，那副本没了的后果显而易见，戚莫同时明白系统为什么这么急切地需要一个管理者，还非得选定他。

“没有副本的加入就代表这座城市不再有冤魂，我想想，其实你们并不是需要管理者，你们真正想要的是一个有实体且有能力可以给你们产生冤魂的傀儡，”戚莫淡声道，“你们所看上的，是我之前的职业？”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随后很直接地给了答案：“是。”

“那你们别想了，在你们找上我的那天我就金盆洗手了，”说不疼绝对是假的，换谁被电流电击全身都不会好受，现在的戚莫开始有些喘气，“我是不可能和你们达成共识的。”

“…人类真奇怪，明明我们程序计算出的方案是最佳的，你们却非要用情绪做事，”系统不解，默默加大了戚莫的电流，“这点无法致……咦？”

它正想说这些电流是无法致死的，让戚莫在痛感中再多考虑考虑，结果突然发现系统程序出现了错误，它无法继续控制电流的走向。

再照这样下去，真的会死人的！

“不知所措”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了系统身上，这是它头回出现的失误。系统试图找出问题所在，可是刚才待管理者朋友破坏了它们很多重要操纵台，如今就算要修复也要花好一番时间，等那个时候待管理者的尸体都凉了。

下一秒，它厌恶的待管理者朋友陡然出现在待管理者身旁。他动作轻柔地护住了戚莫，同时，系统那里自动显示了电击结束。

“辛苦了，小期末。”

舟逸低头蜻蜓点水地吻了下戚莫。

“我带你回家。”

…

戚莫重睁开眼时，他回到了最开始的公交站。

刺眼的阳光让他有些恍惚，周围熙攘的人群和嘈杂的声音告知他回来了。

这就是齐煜怡预知里的天光大亮吗？

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就结束了？

在离开游戏后，戚莫恍然发现自己对里面的记忆开始逐渐模糊，对于被电得失去知觉之后的事更是一概不知。

那些危险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唯有一个熟悉的名字无法忘却：舟逸。

舟逸呢，舟逸现在在哪？

戚莫意识到自己在游戏里好像没有和舟逸交换现实的联系方式，现在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总不能回组织问吧。

他的思绪混乱，一时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戚莫看到自己的面前忽的多出了一个高大的影子，还有那声熟悉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