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棠自己去报仇，亲手杀了他才更解气。”

银洙死了，其他鲛人对宁清棠便不足为惧怕，打或许打不过，但逃绝对没问题，宁清棠出了海底渡过弱水也容易得很。

退路就在眼前，辞渊哪里还能看着他多受一丝一毫的苦楚，灵力尽数汇聚在掌心，缓缓包裹住神骨和宁清棠的鱼尾，为其舒缓压制了所有疼痛，在宁清棠震惊的目光下，将最后一小截神骨也没入了鱼尾之中。

神骨彻底嵌入其中，鱼尾在辞渊的灵力中恢复如初，只是多了些神骨的重量，宁清棠已经看傻了，一脸迷茫的盯着辞渊，“这……这是……”

“清棠报了仇便回岸上寻我，既是阴差阳错，那便将错就错，我拿这神骨给你重塑一双腿。”

灵力耗尽，辞渊来不及再多说，神魂化作细小光点落入同心结，回了岸上的躯体之中。

同一时刻，他留下的结界也寸寸碎裂，银洙已经完全失了理智，明知打不过还拼了命要抢回神骨，直奔宁清棠而来。

神骨被辞渊的灵力完全包裹，虽是在宁清棠鱼尾内，却不会再压制他的魔气，如此一来一半魔气隔绝其他鲛人，剩下一半围住银洙渗入他胸口，不过一刻钟便完全将其控制住。

嘱咐辞渊时宁清棠说的是抽筋拔鳞，现在是亲自动手，宁清棠哪会那么容易让银洙死，就这样当着所有鲛人的面，再现了当初在魔界杀俞墨时的场景。

剜心剥皮，抽筋剔骨，全程让银洙保持着清醒，直到最后打散神魂才让他咽了气。

至于鲛人最在意的鱼尾，那几米长的银尾在银洙清醒时便化作了一堆碎肉，鳞片都碎裂成灰四散而去。

手法如此残忍，追随银洙万万年的鲛人们各个看得目眦欲裂，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见他向海面游去，全都杀气腾腾的在后面穷追不舍。

等宁清棠从海底通道跳入弱水，鲛人们还漂浮在弱水旁死死的盯着他，幽怨又阴森的吟唱声缓缓响起，试图蛊惑宁清棠走火入魔，或是被操控着自我了断。

辞渊在岸边打坐调息，岸上的各界修士也并未离去，心志不坚者被鲛人歌声蛊惑，纷纷拔剑攻击他人或是想自刎谢罪，多亏了陆风玄和宣尘带着闻澈和归元宗弟子们上前阻拦，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辞渊师侄。”

一片混乱中，两道人影撕裂空间而来，正落在辞渊对面，启惟带着紫虚，师徒俩都是一副悲天悯人的虚伪模样，启惟更是有些痛心疾首，“你这道侣不仅是鲛人，还险些引起祸乱，若你再如此痴迷不悟，只怕他日会酿成无可挽回的大错。”

他看准了时机，此时出现说出这番话才是最能让众人认同，也是最能激怒辞渊的。

辞渊若是还维护宁清棠，必定彻底失了人心，正道魁首自甘堕落不顾苍生性命，轻则再难服众，重则为正道不容，跟宁清棠和鲛人族一起人人喊打。

“是启惟仙君？！”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也有人听到名号知道了他就是当年为苍生劳累得身死道消的仙君，纷纷见礼朝拜。

“拜见启惟仙君。”

一片朝拜声中，辞渊脸色冷得没了温度，盯着眸中暗含得意的启惟，沉声道：“本座道侣如何，不劳……”

“滚你娘的！老子和辞渊合籍关你屁事！”

他刚开口，宁清棠的骂声就出来了，对着启惟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句骂，“你个老不死的是瞎了眼吗？没看见老子在被鲛人族追杀，是逃出来的？你那眼睛不好用就剜出来喂狗，正好跟你的良心一起！”

他不光骂，他还用尾巴扑腾了不少弱水去泼人，启惟躲开弱水声音阴沉，“你是鲛人族族长怎会被鲛人追杀，谁知这是不是你们鲛人族的阴谋。”

辞渊想开口辩驳，结果被宁清棠一个眼神瞪了回去，默默闭了嘴看宁清棠又是一通骂。

自己骂舒坦了，宁清棠才扫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没错，我是鲛人，他们说我是族长，但是……做不做族长，怎么做，都是老子说了算！”

最后一个字落下，宁清棠缓缓转身，面对鲛人族鱼尾在弱水中摆荡两下，倏地腾空而起，鱼尾最下方贴着弱水凌空而立，魔气与灵力交织，裹挟着一道弱水的细流，直奔下方鲛人。

一条条鱼尾同时倾泻出灵力汇聚在一起，一部分形成坚不可摧的结界，一部分与他的灵力撞在一起。

宁清棠看着鲛人族团结一致的反击，召唤出茵儿握在手中，残缺不全的本命剑直指结界，红唇轻启，嗓音凌厉，“给老子破！”

矫若游龙的一剑斩下，碎的不止是结界，还有鲛人们堪比本命剑的一条条鱼尾，鳞片和鲜血一通喷溅在空中，雪花般飘飘洒洒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