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他就这么抱着辞渊吐了血，惹得刚静心一点的男人身体一僵，人也跟着慌了，赶紧一手抱住他一手给他擦血，“你……你怎能……”

“你不抱着我睡，我睡不安稳就这样，身子太虚弱了，动一下就要吐血。”

分明就是他自己故意弄的，动手的时候都不背着人，每次耍小心思都这样，不遮不掩全靠愿者上钩。

偏偏辞渊就是愿意上钩的那个，被他拿捏的死死的，小心翼翼的抱着他，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语气无奈，“本就身子虚弱，如何经得住你自己这么折腾，谁惯的你如此不像话。”

这话十分熟悉，昔日他也这么说过，宁清棠忍不住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头埋在他怀里瓮声瓮气，“你惯的，都怪你。”

何止是他听着耳熟，辞渊听着他的回答也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可翻遍了记忆也没有说过这话的人。

难道是年纪大了，开始到了容易出现幻觉的时候了？

辞渊陷入了沉思。

两百岁似乎也还好吧，对凡人来说确实年纪很大，但是对狐妖的话……

不知不觉思绪都已经到了考虑自己有没有比宁清棠大很多岁，算不算太老了，他自己却没注意到，直到宁清棠又哼哼唧唧的催他。

“你抱不抱？不抱着我睡我会死的，我这身子再吐几回血就真要死了……”

虚弱归虚弱，但绝对不至于死，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辞渊却满心无奈，只能当真话去听，免得他再把他自己折腾吐血。

抱着人重新躺下，怕他不老实夜里掉下去，辞渊还特意睡在了外侧，本以为自己会不习惯，却意外的动作十分熟练。

为何会……

辞渊看看自己的手，眉头微皱，思忖不出缘由，最后只能归结为最近总是被宁清棠缠着要抱，姿势都差不多，所以才习惯了。

宁清棠可不管他在想什么，熟门熟路的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腿搭在他身上，胳膊也要抱着，八爪鱼似的缠着他，做完这些还仰头眼睛亮晶晶的去看他，“再亲一下，亲一下就睡了，我保证不闹你了，老老实实的睡觉。”

他总是这样见缝插针的要亲，辞渊已经习惯了，低头去吻他，却刚碰到他的嘴唇，还没来得及深入就看到他满足的退开了，“好了，睡觉吧。”

这次不是勾引我，就真的只是想要这样的……亲一下？

辞渊满眼不解，宁清棠却是很快就睡着了。

两百年，他无数次午夜梦回都心心念念这样安稳睡在辞渊怀中，终于得偿所愿，不止睡得快，还睡得很香，睡梦中嘴角都是微微扬着的。

辞渊不懂他的心思，只低头看着他的睡颜，看他对自己毫无防备，还这么全身心依赖的模样，一贯清冷的表情也不自觉的柔和下来，鬼使神差的低下头，又在嘴唇快触碰到他额头的时候如梦初醒，慌忙停下动作。

胸膛中的心跳声加快了，在寂静的夜里无比清晰。

那是他对怀中人不可说的心思，也是道心不稳的象征。

一声长叹在黑暗中响起，最终辞渊还是吻上了宁清棠的额头，蜻蜓点水的一吻，克制又温柔，除了他自己，再无人知晓。

第二日天边见亮宁清棠就醒了，辞渊还在睡着，动作亲昵的抱着他，他一睁眼就是辞渊温暖的怀抱，贴在那温热的胸膛上，能清晰的听到那一声声有力的心跳。

真好啊，辞渊回来了，真好。

眼眶有些发酸，宁清棠知道自己这是喜极而泣，却说什么也不肯哭，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过了许久才勾起嘴角。

这是好事，哭什么哭，笑都来不及呢。

他小心翼翼的仰起头，就这样盯着辞渊看，轮廓清晰的下颚线，殷红的薄唇，高挺的鼻子……一寸一寸看过去，来来回回的看，笑容越来越真切，就这么盯着，怎么看也看不腻。

真好看啊，我的大冰块，我的辞渊……

被他这么盯着，辞渊想不醒都难，睁眼对上他直勾勾的眼神和灿烂的笑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扑上来“嗷呜”一声。

不是咬人，是抱着就亲，眼睛，鼻子，下巴，嘴巴，欢快又毫无章法的一顿乱亲，真跟狐狸撒欢似的。

闹腾是闹腾了点，但这闹腾的背后全是满满的亲昵。

“辞渊……”宁清棠亲够了，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头在他胸前扭扭蹭蹭，嗓音也娇软，黏黏乎乎的，“我心悦你呀~好喜欢你~”

刚睡醒就被他这么一通亲近，又是亲亲又是撒娇说喜欢，辞渊心都化了，压根就反应不过来，只会愣愣的被他抱着了。

今日还要晨起修炼，要……他说他心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