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要被算账，辞渊有了心理准备，张嘴就开哄，“清棠，我知错了，你别与我气坏了身子，先喝口水缓一缓，免得一会儿骂我都没力气。”

宁清棠就着他的手喝了水，嗓子舒服了些便一把推开他，“快离我远些，国师大人金尊玉贵，可别降了身份。”

“我是一心想着飞升回来寻你，所以才洁身自好不敢与旁人亲近，清棠念在我当时没了记忆，便饶了我这一回，可好？”

“是吗？”宁清棠翻了个白眼，“那你倒是说说，后来又为何与狐妖厮混了？不是一心飞升回来寻我吗？”

“我认不出清棠，但心中皆是清棠，即便不记得，也是情难自禁。”辞渊语气越发温柔，甚至还带着点可怜的意味，“我苦修两百年，见了清棠便忘了修炼飞升是何物了。”

没记忆的时候呆板嘴笨，现在恢复了，他一如既往的能说会道，这方面宁清棠说不过他，也不多为难了，直接摆摆手，“哎呀，这是在说什么啊，怎么听不懂呢，累了，我睡了。”

“清棠……”辞渊又无奈又好笑，被他这光明正大耍无赖的态度磨得心痒，俯身拿了包桂花糕递过去，“清棠别睡，不愿看我，看看这桂花糕可好，我刚做的，你尝尝。”

“不吃。”宁清棠看都不看。

“那灵石灵果……”

“不吃。”

“好，不吃。”

辞渊全都收起来，耐心的哄他，“清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想吃什么啊？”宁清棠转头微微一笑，“想吃‘把他们都杀了’。”

辞渊：“……”

这一回错的太多，一处没哄完，另一处的账又被翻出来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醋糊涂了，之前种种皆是我的错，清棠要打要骂都好，只是别自己生着闷气，如今身子虚弱，你若没力气打，我自己打自己，你看着，如何？”

“别啊，国师大人怎么能自己打自己呢。”宁清棠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您多威风啊，这不得杀个徒弟助助兴？这下回了修真界，三个徒弟随便杀，你看你是一起杀啊，还是一个一个杀啊？”

辞渊被怼得一噎，在原地僵了片刻又凑上去，这回也不说话了，说话还得被怼，只伸出手给他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结果刚碰上就被躲开了。

“别呀，国师大人那手还得留着杀徒弟呢，给我束发多大材小用啊。”

宁清棠往里挪了挪，语气欢快，“哦，对了，您还得留着力气跟我打架呢，不能先杀徒弟，得先跟我打架啊，不然打不死我就糟了，来来来，我跟你打，我给你表演一个吐血三升，给你那衣袍全染成红的，那得多漂亮啊。”

他说着就要下床，辞渊赶紧将他按住，一个劲讨饶，“我错了，我不该与清棠动手，只此一次，日后再也不敢了，等你身子好了你来打我，我吐血给你看，你别乱动，身子要紧……”

“国师大人啊，你这手往哪碰呢？”宁清棠抽出被他按住的手，还拿了帕子仔仔细细擦了擦，“这多不成体统啊，规矩礼数都忘了可不行。”

前一句好没哄好，后一句又算上了别的账，辞渊这辈子也没这么焦头烂额过，再会说的嘴也跟不上他算账的速度了。

问题是这还不是全部，后面还有好些账没算呢。

“你我是名正言顺合籍过的道侣，体统之事不必……”

“道侣？天呐，谁是你道侣啊？”宁清棠捂着嘴一脸震惊，“国师大人你说什么呢？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道侣是个禽兽不如的负心汉，你还说要帮我杀了他的，你忘了吗？”

辞渊：“……”

他还能说什么，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都是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连那负心汉的名头都是自己给自己的。

“你道侣确实是禽兽不如，无耻下·流，色.欲熏心胆大妄为之辈，待我将他捉来，随清棠处置。”

宁清棠看他面不改色的骂他自己，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正要说些什么，只见他身形一闪便到了外殿，又快步走回来，还自己把自己给绑住了手，跌跌撞撞的来到床前。

“清棠，我将你那禽兽道侣捉来了。”

宁清棠：“……”你他娘的是真一点脸也不要啊！

对上他无语的眼神，辞渊还能淡定的自圆其说，“不过禽兽归禽兽，负心之事未曾做过分毫，我仔细审问过，他说凡间界两百年，所念所想皆是飞升回来寻你，从未有旁人入眼。”

四目相对，他虽然演的好笑，但眸中情意缱绻，皆是自己的倒影，宁清棠看得入了神，一个不察便被看准机会抱入了怀中。

“清棠，我回来了。”辞渊抱着他，轻轻在他背上拍着，哄孩子一样的动作，语气中却是无尽的情意与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