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番外(519)
不仅追随荀氏的士族为之失望,那些历代忠于汉室的世家也大失所望。
众人眼中被魏公软禁多月的荀太尉却表现得极为平淡。
自归来后他少有插手庶务,大多是深居简出,但也常挑出一两天入宫为天子讲学。
他加官侍中,出入禁中自然无虞。
这般便引得旁人乃至于天子都为之侧目了。
荀氏一族中,荀悦最是亲近天子,荀晏却对天子避之不及,若说往日在许都,莫说入宫讲学,连相见都少。
他以太尉之尊宣诏封公曹操,汉官皆忿忿不平,以荀氏诸君枉为人臣,堕祖辈之风骨,自然看不上。
然荀彧病居府上,宫中太医道是忧思过度,身虚体弱,近来常出入宫中的太尉亦是病色难掩。
如此情形反而是叫人浮想翩翩。
等了数日以后,终是有人与荀晏接触了。
那人不过许都一小官,荀晏本是不必理会,但他仍然接下了此人的试探,极其隐晦的表露了自己对魏公的不满。
倒也不是假意,他本就与曹操颇有分歧。
他神色如常为陛下讲了今天的课。
天子稳重内敛了许多,少年时他面上还常有不满之色,如今已俱是温和与看淡,若是不知内里的,恐怕当真以为这是一位软弱无害的天子。
刘协其人,自董卓之乱走到今日,历经磨难,又几次三番试探曹操底线,偏生还活得好好的,显然并非什么简单的角色。
他待荀晏仍是尊敬颇多,他性情温和,不欲生事的情况下两人倒是相处融洽。
荀晏轻咳着收拾东西告退,在宫门前遇上了荀悦。
大兄神色有些复杂,又有些欣慰。
“太尉能如此……我心甚慰。”
他大概是以为族弟终于改邪归正了。
荀晏觉得他大概有些误解,但也不欲说明。
大兄已是花甲之年,行动逐渐蹒跚,他本就不是
什么政治敏感性高的人,如今他又何必多说叫他忧心呢?
与荀悦告别以前,南方的军报十万火急的送入了宫中,递到了荀晏手中。
淮南地震,老曹暂且被困在那儿了。
思及淮南,那又是一个烂摊子。
赤壁以后,他荐诸葛瑾治淮南,却未想他与驻军于那的曹仁实在不和。
他们一人性情严谨,眼里容不得沙子,另一位曹家的将军则是放荡惯了,又有曹操护着,更是无法无天。
他俩一拍两散,在淮南硬是原地踏步,未有丝毫建树,惹得曹操不得不亲自前往。
“地龙翻身,实乃凶兆,”荀悦皱眉道,“只曹子孝也太过不修行检,军中狎妓委实过分。”
荀晏无奈一笑,又忍不住掩袖咳了起来。
荀悦见他脚步虚浮,实在看不下去的扶了一把,倒像是这正当盛年的幼弟才是那花甲老人似的。
“你这病如何了?”他问道,“莫非真如传闻所言,因魏公……积郁在心?”
他声音不由低了下来。
“大兄想多了,”荀晏慢条斯理说着,“不过是近来天气变化之故。”
他这般说,反而叫人觉得不信服,但他也不欲过多解释,只忍不住神游了一会。
他想着,淮南如此,恐怕许都暗处的人得要坐不住了。
果不其然,不出两日,有人悄然递帖上门了。
来人是宫中耿贵人之父耿纪。
他开门见山的表露出了有营救天子离开曹操之手的想法。
此事实属无奈,若是可以,谁也不想兵行险招求助于荀清恒,但如今却是迫不得已。
他们势单力薄,荀家再失势,仅一场学子暴.动中就能有荀彧召兵抗衡曹氏于许下的兵马,谁也不能剔除这个变数。
何况淮南生变,曹操得多滞留一阵子,正是上天给的机遇,趁他在外,是起事之时。
他身前的太尉安静听着,神色上说不出是赞同与反对,过了许久,他却是问及另一事。
“昔日假传我军令,行刺曹昂之案,国舅是其一也。”
他叹息着,却并无疑问的语气。
耿纪面色微微一变。
他行事极为谨慎,当年王彪更是帮他处理了马脚,反倒是叫他隐蔽到了如今,却未想一个照面被人揭穿昔日之事。
“确是如此,”他不否认,直直看向荀晏,“事出权宜,如今日之形势,荀氏尚且落入今日之境地,何谈我等呢?”
言语如此,但他心中却不乏忌惮与畏惧,他忌惮这看上去病弱无力的太尉更甚于其兄长。
荀晏的态度模棱两可。
似乎如历史的必然性,若刘备如今在荆州,他们怕是会暗自拥护刘备,而今那位当世豪杰不在,这一批人同样拥护起了另一些人。
他们暗中簇拥了刘表之子刘琦与昔日扬州牧刘繇之子刘基,以宗室之名讨伐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