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难自抑(135)

作者:沈绻 阅读记录

尉迟渡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

“为何。”不多时,在楚嵘替他合上衣物后,尉迟渡冷不丁问道。

丝毫不带疑问语气的单薄二字,像是明知故问。

楚嵘打了个哈欠,道:“不是说好了?这些等你病好之后再谈。”

“……”他的眸子略显无神地望向她,后者对他眼中的热烈情绪浑然不觉,收了水盆,自己洗漱拾掇了一番,才吹了灯躺下。

这床铺有点硬,楚嵘想。

不过是她自己擅作主张地打了地铺,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楚嵘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阖上眼睛。

夜里似乎有人轻缓地抬起了她的后脑,将她枕着的硬枕换成了一个柔软的锦枕。

第二天楚嵘醒来的时候,舒服地蹭了蹭半张脸压着的软枕,猛然想起来,昨晚她是随意挑了一间客房抱的床铺,这枕头哪有那么软。

尉迟渡还没醒,楚嵘起身探了探他的额头,好像烧得没那么厉害了。不过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他床上的枕头变成了她昨夜枕着的那个,原先的似乎……被她枕了一晚?

难不成是等她睡着之后,他悄悄给换了?

楚嵘心尖一暖,浑身就有了干劲。

他这个人呐,就是这样。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却也躲躲藏藏好像害羞一样,不让她瞧见。

她脑中突然蹦出一词:闷骚。

趁着人还没醒,楚嵘轻手轻脚地将屋子收拾了一番,又到门外动了动身子,以缓解昨晚硬铺带来的腰酸背痛的后遗症。

正甩着手臂扭着腰,青黛便带着面纱送来了早膳,不外乎又是白粥。

“中午熬些鸡汤,要用老母鸡慢慢地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楚某人装模作样地指点着江山。

她把尉迟渡叫醒,“伺候”他洗漱。虽然这期间,他一直拒绝着想要自己来。但他一副刚睡醒精神不振的模样,楚嵘就忍不住心头那股想要揉搓他的恶趣味,硬是把人按在床上,漱口擦脸洗手一套完成。

当她端着粥要喂他时,尉迟渡还是皱了眉,又重复道:“我自己来。”

“不行”二字还未说出口,她这肚皮倒是先一步“咕咕”叫了起来。

楚嵘:“……”

尉迟渡:“……”

楚嵘尴尬地干笑了几声。

尉迟渡沉默了一会,道:“你吃。”

“桌上还有,你先吃。”

“……会凉。”

“诶不碍事的。”

二人僵持不下,最后达成共识:他自己动手,并答应楚嵘把这碗全都吃完,相对的,楚嵘缩回桌前,吃她自己的。

她喜欢吃甜的,所以找了些白糖拌入粥中,一边吃一边往床上瞟。

兴许是因为病痛,他抬勺的动作显得有些温吞,整个人被渲染上了一层病态的苍白。

但确实养眼,和平时很不一样。

楚嵘喝完粥,将碗往前一推,撑着额头便开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

当然,最吸引她的还是喉结。

随着吞咽的动作一上一下的突起落在眼里,她也跟着咽了口唾沫。

何止是心痒,她现在简直是想把人塞进怀里,用力地箍着。

尉迟渡耐着性子喝完最后一口粥,转头见她盯着自己发愣,耳根一红,所幸自己掀了毯子下了床。

楚嵘猛地回过神,赶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碗,干咳了一声,道:“我来我来,你躺着吧。”

午时送来的果然是鸡汤,闻着让人嘴馋。二人像早上一样,自己吃自己的。楚嵘嫌他吃得少,又给他盛了一碗。

“你这食量咋跟个小姑娘似的,给我吃!”

“……”

一日三餐皆是如此,有楚嵘监督着用饭,尉迟渡为了不让她亲自喂送而耽误她自己用膳,硬着头皮给吃了不少。饭后的汤药也是,楚嵘就坐在他跟前,盯着他一滴不剩地喝完才肯罢休。

“这不是挺好的吗?”晚膳楚嵘让青黛送来的是鱼汤,逼着他喝了两碗之后,她收了碗勺,将食盒送了出去。

回来后坐在桌前,也不知是怎么了,越想越气,开始骂骂咧咧起来:“真是块木头,不要人伺候什么的实在是胡来,没人照料你,凭你现在的食量,能好才是出问题。”

尉迟渡静静受着,不做声。

楚嵘说了两句便停了,自己在一旁捡了本书看。

日子就这样过着,尉迟渡睡睡醒醒,每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五六日后,大夫来检查身子,忍不住夸赞道:“殿下恢复得真快,再用上两日的药,便能全好了。”

楚嵘面上笑嘻嘻:那必然,也不看看是谁悉心照顾。

这日傍晚,夕阳西下,没了白日里的热气,现下站在外头也不觉得难受了,微风拂过,不凉不热,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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