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带动喉咙绽开，粉色小巧的悬雍垂在轻轻颤动。

“没有龋齿。”果戈里从他长长的披风里拿出了本子和笔记录下这一点。

他又蹲下身，用手握成拳敲了一下怜央的膝键，随后盯着面前一动不动的小腿看了一会。

“没有反应吗？”

坐在床上的怜央好奇地问：“应该有什么反应？我该说痛吗？但是并不痛。”

“正常应该都会有膝跳反应吧？”果戈里思考了一下说，“不过还拥有触感的话，那应该没事。”

怜央垂下头，他上下都穿着白色宽松的衣裤，下半身的裤腿卷起，露出了细细的小腿，瘦弱苍白，青色血管纹路清晰可见。

“你还能走路吗？”果戈里问。

怜央诚实地说：“不知道。”总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两条腿了。

果戈里打量了一下面前细瘦的腿，觉得可能撑不起他的患者。但是有触感的话，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敬职敬业的医生如是想。

“医生。”上方，少年的声音响起，“我能出院吗？”

果戈里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含着期待的琥珀色眼眸。

他继续说：“之前身体一直很痛，所以才住院了。但是现在我感觉很好，没有痛的地方。而且，以前我总是感觉我会忘记东西，但是现在，我好像没有那么快容易忘掉了。”

果戈里陷入沉思，自己的患者病好了，要出院，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而且

“说起来，陀思也在等我把你带出去!”

果戈里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他左手握成拳敲在右手手心上：“我们出院!”

“陀思是谁？也是医生吗？”怜央捕捉到了这个陌生的名字。

“陀思是我的挚友。”果戈里严肃地回忆了一下陀思的职业，“不是医生，他是无业游民。”

怜央点点头：“总之是医生的朋友……那关于出院，我们去找院长爷爷说这件事情好了。”

“好 不过，这里的医院院长是谁？”果戈里茫然地问。

费奥多尔罕见地有些后悔，当初他就该想办法让果戈里放弃杀掉榊原怜央的念头。

现在的时间已经超过之前约定的二十分钟了，果戈里该不会被备选杀掉了吧？

费奥多尔用自己的心跳计时，他现在换了藏身之地，之前果戈里制造的混乱已经全部被默尔索内的警备镇压。

他也不得不从之前的地方转移。但……有点奇怪。

费奥多尔坐在一个房间里隐蔽的转角，这也是罕有的监控死角。他偏过头，侧耳倾听，从刚才开始，门外的动静变小了，原先搜查队来回的脚步声也逐渐消弭。外面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吾之挚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一道声音响起，费奥多尔抬起眼，就看到平安无事的果戈里从半空浮现的披风中钻了出来，正低着头看自己。

费奥多尔刚想说话，又看到从果戈里的背后探出了一颗脑袋，少年清澈的琥珀眼眸倒映着自己的面孔：“这就是你的无业游民朋友吗？”

费奥多尔：“无业游民？”

果戈里：“没错哦！我的无业游民挚友！”

费奥多尔：……

但他很快注意到了一丝不对劲：“你们关系那么快就变得那么好了吗？”

果戈里的身上没有伤口，衣服也没有什么褶皱，基本排除了他和榊原怜央战斗过的可能。可是，依照果戈里的性格，怎么可能对身为灵王备选的榊原怜央态度那么好？最起码到现在，他依旧保持着“背”的姿势，甚至还有一只手托在了对方的身下，防止少年掉下去。

“怜央毕竟是我的患者，身为医生，自然要对我的患者负责。”果戈里很严肃地说。

怜央的腿太瘦弱了，支撑不起身体，所以果戈里觉得还是由他背着保险。

费奥多尔：“……患者？”

“很快就不是了。”怜央插了一句，“我们要去办出院手续！”

果戈里点点头：“是的……不过即便怜央很快会出院，他现在乃至未来，都曾经是我的患者，所以，我要把他平平安安地送到他的家人手中。”

怜央很有礼貌地道谢：“谢谢你，医生。如果可以，我以后会回来看你的。”

“不用回来。”果戈里同样很有礼貌地说，“回到医院并不是好事情，我希望你能一直健康。”

相当和谐友爱的医患交流，足以将这一幕剪入医院的广告宣传片 前提这里是医院的话。

费奥多尔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他开始上下左右地打量起果戈里，动静过于明显让这位小丑都转过脸来不解地望向他。

“你……难道没觉得哪里不对吗？”费奥多尔终于忍不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