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名皇后(庆团圆系列之三)(2)

低头望了一眼手腕处新系的祈福线,与身上的衣装,她想起来了——

丰佑三年,新皇登基第三年,朝局稳定,新象伊始。

定国公府做为开国元勳府第,在军中素有威望,每一代的定国公在朝局中都保持中立,只靠皇上,因此即使皇位更迭也一直屹立不倒。

她,陶静姝,就是现任定国公的嫡长女。

以她的身分地位该是无比尊荣,受尽疼宠,但在她父亲现任定国公陶定山的眼中,她恐怕连他最疼爱的小女儿的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上。

那个最让父亲疼宠的小女儿是她的庶妹陶玉颜,也是害得她九世惨死的罪魁祸首。

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哦,对,是从五妹八岁那年开始的。

五妹比她小三岁,丰佑三年她十七,五妹十四,都已经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

只不过,国公府里早没有女主人……也不对,只能说是没有正经的女主人,如今主持中馈的是受宠的柳姨娘,也就是五妹的生母。

说起来,她的父亲也算是个痴情人了,因为心爱的女人不让父母喜爱,又为了不让其矮人一截,竟然放弃续弦,对外宣称是因为自己对亡妻情深意重。

呵!对亡妻情深意重?在她这个亡妻所出的嫡女眼中只觉得讽刺。

至于婚事——陶静姝终于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什么诅咒,前几次的重生中倒也曾有过议亲或者订亲的对象,但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毫无例外的不了了之,更甚者有两世还传出她是不祥之人,婚姻之事更是想都不要想。

现在想想,其实里面都有她那位亲亲五妹的影子,而她那生母柳姨娘也推波助澜。

她倒是能理解柳姨娘,毕竟帮亲不帮理也是人之常情,庶妹的作为她就全然不懂了。

人心是这世上最难以揣测的,也和太阳般让人无法直视,陶静姝这会已经懒得去猜庶妹非置自己于死地不可的原因,总之,五妹就是个不可理喻之人。

手指从按揉太阳穴改为倚栏半托腮,陶静姝微微眯了眯眼。

不管她愿不愿意,总之她又一次重生了,那就得打起精神应付一下可能极为短暂的这一世——是的,人生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应付」了。

任谁的人生变得好像无限轮回、结局注定的游戏一般,都不太可能对于生活这件事生出太多的兴致。

要不是怕疼加上不甘心,她可能会直接选择自我了结,当然最关键的问题是——无论怎么个死法,只要这个无限轮回的游戏不被终结,她怎么死都没用啊。

与其白白多死一次,她决定不为难自己,人生已经这样艰难,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

一阵疾风掠过湖面带起层层涟漪,湖中亭亭而立的荷花也似在绿波中随风而舞。

这个时候陶静姝听到岸边传来脚步声,她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虽只是远远的一眼,她还是认出了那个人——她的贴身丫鬟双喜,一个每一世都陪她到最后的人。

她眼眶瞬间便泛了红,湿润起来,历经生死轮回后又一次见到身边最亲近的人,这种感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那名远远走来寻人的青衣小婢梳着常见的双丫髻,系着同色系的流苏发带,簪着两朵珍珠攒成的珠花。

双喜脚步急匆匆而来,在看到湖心亭中的主子时脸上不自觉便带上笑,快步走近。

「姑娘,您可让婢子好找啊。」

陶静姝掩口打了个呵欠,笑道:「屋中闷热,我就出来吹吹风,凉快凉快。」

双喜也跟着笑,「婢子也是这样想,所以便到园子来寻姑娘。」略停了下,又接着说:「可姑娘出来怎么能不叫人陪着呢,虽说这是咱们自家府邸,但总归还是要小心些。」

她的言外之意陶静姝听出来了,柳姨娘母女明里暗里对她下手,如双喜这样的身边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然对她们有所防备,可根本防不胜防。

前几世她采取的多是避让,总想着惹不起总躲得起,安生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谁知道这世上有些人根本不是她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她们就跟疯狗似的非要咬她,而且还是不死不休。

所以这一次——陶静姝决定了,她不再避让了,连出家都无用,退无可退,那就背水一战,既然对方不想她好好过日子,那就大家都别想好过,弄不死对方也得恶心恶心她。

陶静姝伸手左右交叉握了一下手腕,嘴角噙上一抹带着杀意的冷笑,目光变得坚定。

双喜瞠目看着眼前的姑娘,觉得姑娘似乎哪里变得不一样。

微微偏了偏头,陶静姝若有所思,说来也奇怪,综合前几世的经历来看,她家五妹似乎有趋吉避凶的能力,而且好像特别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得到贵人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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