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归来(吾家奇内助II之二)(9)

这世上相似之人难免,可他却因这份相似而心绪难宁。

早已死寂的心又硬生生泛疼,战死沙场、为国捐躯,那个人的年岁永远停在了那一年的战场上,永远留在了他为之抛头颅洒热血守护的边关。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终于黑夜替换了白昼,宁静替代了喧嚣。

山里夜凉,而萧展毅无心睡眠。

他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死灰,古井无波,没什么能再引起他的兴趣,可今夜多年不见的金戈铁马又重新入梦,那人战甲血染,最后尸骨马踏成泥。

从噩梦中惊醒的萧展毅再也睡不着,只能开窗无言地看着繁星闪烁的夜空。

星空有多美,他就有多寂寞。

在萧展毅因心绪不宁无法安睡的时候,与他仅一墙之隔的徐宁安却一夜好眠,无梦到天亮。

徐宁安在怀恩寺住了七八天,寺里的日子单调而平静,可从怀恩寺回到府中,俗世杂务便又都纷至遝来,令人好生不爽。

徐宁安洗漱换衣之后到祖母院中请安,丫鬟替她打起竹帘,屋内的呜咽哭泣声便传了出来,而她也看到正抱着祖母的腿跌坐在脚踏上哭的徐宁善,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

一见这情形,徐宁安下意识就想避开,只来都来了,帘子都掀开了,总要进去跟祖母请过安才好逃跑。

于是,徐宁安整整衣袖,规规矩矩地从丫鬟挑起的帘子处走进屋子。

“孙女给祖母请安。”她是来请安的,旁的无关事物她选择视而不见。

“安丫头来了啊,快坐。”徐老夫人说完让丫鬟上茶。

“谢祖母。”祖母赏茶还是要喝的。

徐宁善哭泣得悲悲切切,徐老夫人心疼地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抚着,然而徐宁安安静喝茶,对妹妹的哭声充耳不闻,不受丝毫影响。

徐老夫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大孙女开口说一句关切的话,为了她们姊妹感情,徐老夫人只好自己打破僵局。

“安丫头怎么也不问问善丫头在哭些什么?”

徐宁安一本正经地道:“祖母是知道我的,我向来不会说话,怕一开口又惹得妹妹更加难过,故而只能闭口不言。”

徐老夫人叹了口气,道:“说来也是你妹妹运气不好,摊上江家嫡次子这么个混不吝的东西。”

虽然三房做了错事,但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和孙儿孙女,徐老夫人骂过、教训过,打消了他们那些可恶的念头,徐宁善又乖巧讨好,徐老夫人便也心软。

“出什么事了?”徐宁安只能顺势问出口。

徐老夫人还没来得及说,徐宁善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徐宁安无辜地朝祖母摊手,瞧,她就说自己最好别开口吧,偏祖母不信邪,这下好了,三妹哭得更凶了。

徐老夫人也被小孙女哭得头疼,自己赶紧把事情说一说,“那江家嫡次子跟他表妹有了私情,想悔亲退婚,却又不想担了恶名,便唆使你二弟犯错,小半个月就输了七千两银子,还想扣他一顶欺男霸女的帽子,逼他偷拿了善丫头的贴身东西,然后借此指摘咱们徐家家风不堪,由此退亲。”

“这江家子竟如此恶毒。”徐宁安不由得蹙眉。

徐老夫人摇头叹气,“可不是,女孩子家的名节何等重要,他竟要拿善丫头的名节做文章。”

徐宁安这回是真心想知道答案了,“那徐家跟江家的婚约——”

徐老夫人摇头,徐宁安见状明白了。

徐老夫人沉着脸道:“咱们徐家便是家道中落,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江家这次行事过分了。”

徐宁安道:“只怕人家说是小孩子情迷心窍胡乱行事。”

“唉。”徐老夫人一声长叹,大孙女一向是个通透的,许多事她一眼便能看清楚。

“祖母……”徐宁善红肿着眼睛悲切地低唤。

徐老夫人头疼地抚额。

看她如此,徐宁安便有些猜测,带了几分不敢置信地看向满脸泪痕的徐宁善问道:“难不成你还舍不得这种男人?”

徐宁善猛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抹着眼泪哽咽地道:“婚期将近,这个时候我却退了亲,又是个什么名声?”

徐宁安嗤笑一声,“那不然你还想给他个左拥右抱的机会?你愿意,人家亲亲表妹怕还不愿意呢。”

徐宁善扭着手里的帕子,忍不住又哭起来,边哭边道:“那我怎么办,本来好好的亲事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啊……”

她现在是真的懊悔当初在祖母面前提起过继的事情,这件事让爹爹被贬官,江家敢这样退亲,也是因为如此,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害到自己。

“该怎么见人就怎么见人呗,有错的又不是你,人家都能出得了门,你一个受害者反而没脸见人,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你何必让那对狗男女称心如意,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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