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雨至+番外(36)
“臻臻,先让我缓一缓。”
语气温和到像是请求。
像极他的外表,温雅端方的京城公子。
但若没有刚才那样,几近于热衷暴.力.性.爱般的亲吻,温臻也许真的信了这皮囊。
那双有力的双臂桎梏在她腰上,缺氧后的脑神经反应有些迟钝,温臻没去拨开他的手,但也在意识到他在缓什么。
因为答案已经刻在反应里。
这样亲密的距离,她感受得到。
为了避免更进一步的「引火烧身」,温臻不敢乱动,只老老实实等到他缓过冲劲。
但车内越是安静,温臻便越是需要转移注意力。
这样持续五分钟后,她实在耐不住了,别过头,气息不稳地问他:“你好了没?”
听她这略带指控般的语气,晏朝聿眉梢轻抬,完美皮囊下暂且安抚下来的恶劣竟蠢蠢欲动,“没有。”
见证过他的恶劣行径,温臻脸上一热,再没管他缓过没有,身体灵活地像一尾小鱼将车门推开,直接跨过他的腿下车,一只脚刚落地,光线昏浊的车库地面便罩起一道长影。
“……!”
空旷的车库环境里顿起一声低呼,温臻双臂被迫挂紧在他肩上,目光怔怔地看他一手公主抱着自己,一手迅速关上车门,步伐飒沓越过自觉背对他们的白手套司机,甚至没有打伞,就这样淋了几步雨,走向楼道的私人电梯。
摁键、上楼、开锁。
三步下来,她眼神都还没聚拢,大门已被关紧。
整套动作熟练得,像一部真实上演的绑匪片。
她很难不去设想,晏朝聿有演反派的潜质。
他完全像是另一个人。
温臻被他放在玄关的柜面上,西装罩住她半个身形,长度刚好及腿根,虚虚遮掩。
顶层客厅的落地窗外,雨势愈演愈烈。
整座城市楼宇被雨雾弥漫,好像世界都一起变得浑浊。
晏朝聿侧身摁开走廊两端的壁灯,灯带暖黄,竟将紧张而暧昧的气氛都烘托到有几分温馨。
待他做完一切旋过身时,温臻还被滞留在他的双臂之间。
分明是血肉之躯,之于她,却好似铜墙铁壁,牢固到无法撼动。
柜面给她新增高度,他们终于勉强平视对方。
顶光洒落,半明半暗,温臻眼睫扑闪着,视线凝在晏朝聿唇角的咬痕上,车里的画面如电影情节般,一帧帧闪过脑海。
气氛好像变得越来越危险。
温臻心生退缩:“你需要醒酒药。”
晏朝聿半垂着睫,看着她那双水雾雾的大眼,饱满的红唇一张一合,最终吐出这句毫无威慑力的话。
沉默两秒,他正色说:“臻臻,刚才你也有回应。”
便不能怪他过度失控。
这话,加以他的表情,像是在做阐述。
但温臻脑袋发蒙,直接听成了,反应?
什么叫她也有反应?他到底在说什么呀!
像是气球在被氢气慢慢吹鼓一般,她感觉自己快要炸了。
“可,你也说过,婚后慢慢来。”她努力将语气控制得平稳,不想在他面前泄露分毫。
可她涉世未深,哪里懂得商人最适合打游击战,也最懂得审时度势,耐心蛰伏,因此,仅仅是陷入沉默,便可让她脑中无数思想发散,心绪无法平静。
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晏朝聿决定不再逗她,将她从柜面抱下来,便听温臻忽然道:“我……我要先洗个澡。”
说完,她动作极快地从他怀中离开,丢下他的西装外套径直往走廊最里端的浴室逃。
男人站在玄关处,只听‘啪嗒’一声,浴室门被反锁,在这沉寂的夜色中格外清脆、响亮。
晏朝聿半倚着墙壁,手中垂挂着那件被她抛弃的西装,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身体被绵密的泡沫浸泡着,有一种悬浮起来的放松感。
她躲进浴室里泡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心中正暗自琢磨着客厅的男人也该睡下了,她从浴缸中起身,雪肤因热水浸泡的缘故泛起一圈薄红。
进来时跑得太急,她什么也没带,幸好浴室里放着一套干净全新的浴袍。
换上粉色浴袍,温臻小心翼翼地推开浴室的门,空寂的长廊上亮着一排小灯,她眺眼朝客厅望去,没寻见那道长影,温臻松下口气,将意外扯坏的旗袍整齐叠放进衣帽间。
脱下浴袍,换好一套整齐的睡衣后,温臻走向房间。
主卧的门虚掩着,里面亮着一盏小灯,温臻驻足在外,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她的心理建设并不完善。
纠结半晌,直到里面传来极低的咳嗽声,温臻这才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晏朝聿半倚在床头正拿着一本书翻看,听见动静,男人偏首朝她看来,身上已经换了一套真丝睡衣,领口半敞,皮肤上的红还没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