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清看了看表：“球赛应该还没结束，去不去？”

老大“腾”地一下站起来，但反应过来什么，忽然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说：“难怪要跑回来换衣服。”

邓清把长发掖在耳后，对着落地镜照了照：“不是你想去吗？”

“此地无银三百两。”老大挎着她的胳膊出门，边走边说，“我懂你小清，我也喜欢运动系。”

照片上那么模糊，老大一点都没有认出来林州行，自然以为是李观彦的缘故，邓清没有解释，只说：“不是的，别瞎猜。”

训练赛主要是练战术练磨合，输赢都在其次，林州行和李观彦打的都是后卫，与其说一个首发一个替补，不如说是上半场和下半场，训练赛队员更换频繁，轮流上场，双方教练哨声不断响起，林州行打了两次穿插进攻之后教练示意暂停，打了手势，他点点头，和李观彦击掌后跑动下场，接过涂亮亮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他看见邓清。

虽然刚刚跑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新生之间的训练赛实际上是没什么看头的，场边坐着的人很少，女生也不多，要么是来看看隔壁理工的队员，要么是谁的女朋友或者女同学，邓清换了件衣服，穿了一件带腰带的连衣裙。

林州行看着刚刚上场的李观彦，突然明白了邓清重新出现的原因。

李观彦也看见邓清了，立刻干劲十足地边跑动边打招呼，露出一个很大的微笑来，举起胳膊，用力摆动一下。

邓清只好礼貌地回应，笑了一下摆摆手，然后眼神飘动，偷偷摸摸的找人，扫过场边时，猛然和人对视，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林州行又冷又锐地瞪着她，邓清有点不理解，甚至往后看了看——没人，他就是在瞪她，奇怪，她哪里惹他啦？

篮板忽然一声巨响，球应声入框，小小的欢呼声响起，李观彦得分了，老大在旁边看得很投入，跟着场边人一起鼓掌，猛拉邓清胳膊：“小清，进了！”

邓清懵而迟钝地跟着拍了两下，眼神没动，林州行却移开视线。

李观彦长相俊朗，笑起来很阳光，一下子就成了场上注目的焦点，有胆子大的女生直接喊：“帅哥，加油，再进一个！”

老大不服气了，怂恿道：“瞎喊什么呀，小清，你也喊！”

邓清看她一眼：“我喊了你明天喊陈军吗？”

“不了吧……”老大立刻退缩，“算了算了。”

场上热热闹闹的庆祝着，场下林州行低声和教练说了句什么之后就转身走了，走向通道进了一团阴影中，再也不见了。

邓清眨了眨眼睛。

原本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但是却有点失落。

合理的解释是，他没有认出她来，邓清安慰自己说，这也很正常。

“州行，你跑哪去？”涂亮亮追了两步撵上去提醒，“还没打完。”

“抽根烟。”

涂亮亮有点不满，他知道这话就是扯淡，林州行不会回来了，这时候显现出学长的责任心来：“发什么神经，打完要复盘技术要点的，别乱跑。”

“教练那边我说过了，亮哥帮我听一下。”林州行笑了笑，露出他的虎牙尖尖，语气软软，“心情不好。”

涂亮亮头疼着妥协，摆摆手：“行行行，表还给你，拿好。”

少爷真是难带。

邓清在组织部接到的第一个工作任务是替隋欣阳去开会，敲定迎新晚会伴手礼的具体内容，虽然理论上是要根据组织部的策划方案来，但实际上这个方案肯定是个摆设。

因为这部分学校没有预算，所以完全取决于外联能拉到的赞助以及和对外品牌的合作情况，隋欣阳和邓清说：“我给你翻译一下，直接问林少就行，问他打算出点什么！”

邓清装作很镇定，听不懂的样子：“嗯……谁？”

“林州行，你们不是见过了吗？他就坐在那，你们一组的，聊得怎么样？”

“一般。”

“很正常。”隋欣阳意有所指地说，“外联的人都那副样子。”

邓清启发性地说：“我还以为外联的选拔标准是活泼外向的那种。”

隋欣阳笑了：“怎么，林州行不像，是不是？但他姓林，百乐的那个林，在其他人都只能拉来门口烧烤店的炸肉串赞助的时候，我们希望林少能直接一步到位。”

“也太现实了。”邓清开玩笑说，“我现在督促我爸的公司上市还来得及吗？”

“你家也有公司？”

“小厂子而已。”

林川做生意的人很多，几乎家家有厂有店，邓清的爸爸国营厂技术人员出身，下海办了一个小加工厂，规模不大，不过也自给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