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亮亮详细畅想了一番他和柳唯从相识相知到恋爱结婚的完整图景，最后苦口婆心的劝诫道：“州行，你的问题在哪你知道吗？听哥一句话，这是我爸讲给我的，至理名言，我爸说，低头娶媳妇，你得会低头，明白不？”

林州行慢慢抽烟不说话，他不说明白，也不说不明白，他只说了一个字。

他说：“不。”

涂亮亮长叹一声。

期中考试结束后，趁着学生们心思又活泛起来，宣传的杨老师想出新招数，要选学校形象代言人，提了一堆诸如精神风貌、成绩优异之类的要求，但是落实下去就被执行的非常朴素，所有人都认为，这不就是在——选校花嘛！

大家对于选校花这项传统活动当然有极高的热情，积极在论坛上提名，干活的又是组织部，倒霉的还是邓清，被迫做了一份好几十页的电子相册，其中还有自己的照片，隋欣阳不服气：“怎么没有我，把我的也加上去！”

学生会的形象工程也要搞起来，外联拉到摄影工作室的外拍赞助，挑了一批形象好的拍宣传照，邓清被隋欣阳推出去，女生部自然是蔡璇，李晟磨了林少好几天才把人劝动，甚至答应了和蔡璇分组在一起拍合照。

这是最关键的进展，林州行此前从来没有主动回应过，邓清听说后更觉得五味杂陈，她果然还是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越发凝涩。

为了进行拍摄前的准备，林州行开车带着秦谦、邓清和蔡璇先去选衣服，和学校里的其他富二代比林少算是低调的，开的不是跑车只是家里的一辆旧奔驰。

蔡璇收到积极信号，更加亲昵，自然地跳上副驾，林州行未置可否，只是在专心看路似的，邓清看着窗外，稍稍有些厌倦。

上次在 KTV 的收尾并不算愉快，她不想再去猜谁的心思，心念流转间，又是一句“算了”。

工作室的负责人出来和林总的公子打了个招呼，留给他一份下午茶，林州行就坐在那里喝咖啡，翻杂志，蔡璇每试一件就要来问好不好看，林州行偶尔抬头，说：“嗯。”

邓清神色恹恹，秦谦有意想逗她开心，等待的间隙顺手拿了一个工作牌在手里，说：“变个魔术给你们看。”

带子凭空穿过手指，邓清惊讶地睁了睁眼睛，好奇的发亮：“怎么做到的？”

秦谦兴奋问道：“要不要再看一次？”

邓清眨眨眼，暂时没答话，林州行放下杂志，心下了然，邓清并不是那种站在旁边鼓掌拍手的女生，于是他忽然开口：“这个不难。”

邓清果然注意力转移，转头道：“你也会？”

“角度问题，从我这个角度看一遍就可以。”

“你真会吗？”邓清道，“别争意气。”

这不对劲，秦谦用话挤进来：“小清，你想学啊，我教你。”

邓清的注意力已然不在这里，气鼓鼓地对着林州行发难：“那你起来，我要在这个位置看。”

秦谦不甘示弱，继续说道：“确实不难，我一步一步教你，一定学会。”

邓清却说：“让林州行试！”

林州行从座椅中起身，越过邓清，抬手找秦谦要那张工作牌，对着他的眼神堪称挑衅，秦谦咬了咬牙，正要发作，林州行转身表情一换，平淡而舒展，看着邓清：“你就坐这里，就这个角度，注意看。”

“看哪？”

“看我。”

她听话，盯着他的脸，林州行说：“手。”

他的手仍旧漂亮，邓清看着细长的手指展平，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很整齐，彩色的丝带一圈一圈的绕上白净手指，突然拉断，直直穿过。

就这样而已，简单、干脆、利落。

蔡璇马上过来捧场：“哇，怎么变的呀！”

果然是角度问题，邓清咬着下唇想了一会儿，从林州行手里抓过工作牌，绕在手上比划了两下，眉眼展开，笑意浮现，心满意足：“啊，我懂了。”

蔡璇贴得紧紧：“州行，你太聪明了，看一遍就会了！”

邓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也看一遍就会了啊，呵，这也叫聪明？

林州行任由蔡璇挨着，忽然略略弯腰，低声在蔡璇耳边说了句话，笑了笑，不知道说的什么，只见气音，蔡璇也捂嘴笑起来。

两个人神色动作都暧昧，邓清敛了神色，站起来就往里间走：“主席，我们去把赞助合同签了吧？”

秦谦马上应下：“好啊。”

把那两个人扔在脑后，邓清定下心神和老板谈合同，合同签完秦谦也不急着出去，反而拉住等邓清说：“让他们俩个单独相处一会儿，难得的机会。”

邓清淡淡道：“事情办完了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