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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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陆承先把许诺送到了咖啡馆，又去接舅妈他们，车上，陆承把许诺把咖啡馆和老房子都赎回的消息告诉了家里人，大家都颇为惊讶。

白心霏连忙摇头，“这个不行的，我们欠了小诺好大一个人情呀，其实我有一些积蓄的，这次回来也想再把咖啡馆开起来的，我不能要小诺的钱。”

冯琳也在一边附和着。

陆承从后视镜看了白心霏一眼，安抚道，“舅妈，没事的，小诺是什么人您还不了解吗？您当年很照顾她，她懂得感恩，再说了，这钱是她妈妈留下的钱，她现在也用不上，等以后我帮您慢慢还给她就行了，这下您可以放心了吧。”

听见外甥这样说，白心霏的心里好像安定了一点。

到了左岸咖啡馆门口，大家下车。

白心霏已经五年多没回来了，最后一次到这里，就是跟中介办理咖啡馆的转让手续。几年过去了，这里的变化不大，就连咖啡馆的门头牌都没有换，看来它的新主人根本没有用心打理。

咖啡馆的一些装潢都显得很陈旧了，但是竟然没有一点尘土，明显是被打扫过。

注意点有人进来，许诺从二楼走了下来。

小念念见到许诺，又是一阵闹着要她抱。

许诺今天没穿裙子，很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

小念念被她抱着，小嘴巴嘟囔着，“嫂嫂，你今天怎么没穿那条漂亮裙子呀？”

想想那条躺在卫生间水盆里的裙子，许诺脸红了红，娇嗔地看了陆承一眼。

陆承接收到她的信号，伸手把小念念接了过来，“走啊，念念，我带你到二楼看一下。”

白心霏拉着许诺的手，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小诺，舅妈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你安排地这样好，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啊。”

许诺伸手示意她不用说了，“舅妈，这里也是我的家啊，记得那个时候，阿承天天在这里帮我补课，您还会给我做好吃的蛋糕，咱们都是一家人，您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啊，有您在这里，我又可以吃到您做的饭了。”

许诺笑着拍了拍白心霏的手，“到时候，您别嫌我烦就行。”

一句户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陆承也带着念念从二楼下来了，一行人又往巷子后面的老房子走去。

许诺找的两个家政大姐正在清理院里的杂草，屋子里面还没收拾。

她注意到，自从进到这个小院，白心霏的心情好像就很沉重，其实不只是白心霏，所有人心情都不好，因为这里到处都是冯勇的影子。

房子的新主人并没有住很长时间，就闲置了，一楼的杂物间，还放着很多旧东西，旧的箱子，柜子，还有一大箱书籍。

许诺认得，那是他们的高中英语课本。

她吹了吹上面厚厚的尘土，又掏出纸巾擦了擦。课本恢复了本来的模样。

打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就是陆承那龙飞凤舞的签字。

想起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许诺不禁笑出了声。

翻着翻着，许诺意识到课本中间好像夹着什么东西，她抖了抖，从课本里掉出来两张白纸。

一张是一幅素描像，看得出来，画功很稚嫩，画的一点都不像，依稀能辨认出，画的是一个穿裙子的小姑娘，正站在人群里伸张正义。

这样的情景，是那样的熟悉。

另一张，也是一张素描像，这个许诺知道，因为就是她自己画的。

是她刚跟陆承成为同桌的时候，随手画的他。

不知道这张画什么时候到了陆承手里。

画纸的下面，还写了几句话，是陆承的字迹。

许诺：

你不是草芥，你是地衣，只要一点点湿意，就能肆意疯长，烧不尽，春又生。

不必为自己的失信感到愧疚，你不欠我的，我们在学会爱别人之前，要先学会爱自己。

巴黎，是一个充满浪漫和艺术的地方，你会喜欢那里的，

未来的路还很长，没有我，你也要坚强勇敢的走下去。

山高水远，不要停留，我们都要向前走。

我也会向前走的。

再见了，许诺。

署名日期是2014年的除夕夜。

那段时间，因为出国的事，许诺主动跟陆承划清了距离，两个人也不再做同桌，好久没有联系。许诺不知道，陆承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的这几句话，又是因为什么，并没有寄出这封信。

陆承半天找不到她，在外面喊她的名字，

“我在这儿呢。”许诺答应了一声，抓紧起身，把两张画像折好，放进了裤子口袋里。

白心霏从厨房橱柜的缝隙里找到了一张冯勇的照片，擦干净摆到了客厅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