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半分钟的时间而已，迪克就收到了达米安的通讯：“带他下来。”

“布鲁斯。”

迪克走到门口，杰森在外面，手上的枪口垂向地面，他的武器全都没有保险，迪克多看了一眼，确定这是装着塑胶子弹的那把。

现在守着窗口的人换成了提姆。

布鲁斯故意似的从靠窗的那一侧通道绕过去。

提姆紧绷着盯着布鲁斯，力求不要错过布鲁斯的一举一动。

可布鲁斯只是伸出手，将桌子边沿打盹的布鲁抱了起来，他仿佛只是去抱一下猫咪而已，在布鲁疑惑的咪呜叫声之中，布鲁斯轻声说：“香蕉马芬。”

已经入睡的猫浑身上下都是软乎乎的，布鲁斯捞了两下才把它抱稳。

猫咪翻滚着从一个黑色的芝麻团子舒展开，抬起了脑袋。

“喵？”香蕉马芬是什么？

布鲁斯没有回答，只是抱着猫淡定的路过警觉状态的提姆，走向门口，跟上迪克的脚步，而杰森就跟在他们身后。

布鲁爬上布鲁斯的肩膀，向后探出脑袋。

它看到杰森脸色奇差无比，仿佛一条即将绷断的弓弦。

怎么了？

猫充满疑惑。

任由布鲁斯带着自己下到了蝙蝠洞中。

……

蝙蝠洞。

提姆坐在主机面前，他穿着红罗宾的那套制服，却没有佩戴面具，布鲁能清楚的看到这只亚成年幼崽愁眉苦脸的模样。

布鲁跳到主机操作台上，贴了贴提姆的手臂。

提姆顺势抱住猫咪。

“刚才迪克问我：在布鲁斯路过窗口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些什么？”

“我告诉他没有。”

提姆轻声叹息，然后开始对着猫咪絮絮叨叨。

“但其实我听到了。”

“香蕉马芬。”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布鲁翻了个肚皮，好方便提姆埋进来吸猫，提姆特别喜欢这样沉浸式的吸猫法，开始布鲁特别的不乐意，后来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它瘫在那一动不动，头侧着枕在桌面上，双目无光，一副灵魂升天的模样。

人类经常将猫咪当做废话回收处。

他们会抱住猫咪，然后发出抱怨、骂骂咧咧、无意义的哀嚎等等，无论是哪一种布鲁都照单全收，只要不弄痛它，布鲁就会乖乖趴着直到人类发泄完毕。

只是这次不太一样。

看起来提姆想要隐藏什么。

可是……

布鲁的眼瞳中的光彩恢复了少许，它抬起脑袋看了一眼周围。

蝙蝠洞一步一个窃听器，两步一个监控器，三步脚底就能粘到跟踪装置，这样的环境实在是不适合用来倾诉心里的小秘密。

对此提姆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听起来，人类像是在故意传递信息。

布鲁斯之前转动玫瑰的动作也很奇怪。

还有那个。

“香蕉马芬”。

那是什么？

食物？

猫的好奇心被充分调动起来。

当提姆放开它的时候，布鲁就往布鲁斯那里跑过去。

四只鸟为布鲁斯准备了全透明的囚笼，玻璃房里要什么都应有尽有，唯一的问题就是无论做什么外面都一览无遗。

这是四只鸟商量出来的办法，既然蝙蝠洞里的任何防御系统都无法保证绝对能关住蝙蝠侠，那么不如由他们亲自全方位监视。

第一个负责监视的人是迪克。

布鲁跑过去，在迪克的小腿上贴贴。

迪克却没有如往常那样弯腰将布鲁抱起来。

他的视线依然放在布鲁斯身上。

“我知道布鲁肯定不是你的小间谍。”迪克对布鲁斯说，“我只是不确定你是否可信。”

“我们经历过这些吗？迪克。”

“是的，经历过几次，我、你还有其他情况，亲人不再可靠，家园不再是庇护所……我们经历过这些。”

“那你们一定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殊的。”

布鲁斯表示自己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他让迪克不要在意，迪克却没有办法真的对此毫不在乎。

那话听起来有很大的问题，它能表明布鲁斯不是在单纯的配合他们，他在心中其实是有个计划的，而且到目前为止所有事态的发展都没有超过他的预计。

翻译一下：

布鲁斯打算去做什么，不准备告诉任何人。

而试图阻止他的鸟群则都陷在他的算计之中，根本无力抵抗。

迪克微微皱起的眉头表露了他心中压制不住的焦虑。

布鲁左右看看，有些分不清这个情况。

它走到玻璃笼子的边上。

蹲坐下来，昂头看向里面的布鲁斯。

布鲁斯看着他，轻轻的点了点自己衣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