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知”说：“你不需要成为人。”

布鲁停下了欢乐的动态，它侧躺着，“良知”没有实体,所以它只是看着虚空。

“喵~”可我并不是不得已才这么做,只是这么做让我感觉最好。

布鲁当然可以选择不去模仿人类的行为，不理睬任何人类,做一只彻头彻尾的野猫，它能从南达尔巴特跑出来,就能从任何地方跑出来。

它可以白嫖所有人类的宠爱，在吃饱喝足后转头就走。

但布鲁没有。

它因为塔利亚停留,因为扎塔娜停留，因为斯塔克、布鲁斯和各种各样的人停留。

每一次停留都是猫猫自己的选择。

是它无意间拨弄毛线球的爪爪。

也就是在这样一次次无意的触碰与停留之中,布鲁将所有人的命运摆弄的乱七八糟。

他们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变得更好，或者更不好。

但结果是不会变的。“良知”冷冰冰的想。

“喵。”会的哦。

布鲁并不赞同自己的“良知”。

“良知”实在是太悲观了。

布鲁很自信。

它心念转动,两团毛线出现在它的面前，同时前方打开一处投影,是杰森在看平板电脑上播放的学习视频。

学习内容是“如何正确接毛线头”。

视频中使用的工具应该是毛线针,将断开的毛线融入彼此,拉紧后它们回到了一根的状态。

对猫爪来说这确实很难,却也不至于让布鲁直接放弃。

猫猫自信的咪呜。

就算猫爪不行,它也可以去碰瓷人类嘛。

“你这是强词夺理。‘毛线团’只是个比喻，命运又不是真正的毛线。”

“喵。”你才是强词夺理。

布鲁抗议：而且说不过就耍赖。

“良知”沉默了。

这到底是谁在耍赖？

远处，一抹红色缓步靠近。

“喵——！”

布鲁立刻冲了过去,窝在杰森怀里嘀嘀咕咕的疯狂告状。

杰森看向布鲁指的方向，那里什么都没有。

“也就是你，才会堕落到欺负一只猫。”杰森一边给布鲁撸背顺毛安慰，一边对着无人的空洞发出嘲讽，“还是说你老到只能欺负一只猫了？”

“良知”没有回应，杰森又换了个问题：“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比你们来的更早。”

杰森：“……”

虚假的良知终于现出他的真身。

蝙蝠侠出现在他们身边。

在这座冥想殿堂中所有人都揭去了面纱，只有蝙蝠侠，他还是蝙蝠侠。

杰森皱起眉头。

布鲁斯·韦恩呢？

布鲁还在纠结刚才的事情：“喵！” 你耍赖！

蝙蝠侠将视线落在猫咪的身上，只是几乎就是同一个瞬间，杰森抬起手，他本是单手将猫咪捧在胸口，现在抬起另一只手挡在猫咪的身前，手指轻轻揉着猫耳朵，保护的味道十足，还没有忘记安抚。

这惯的啊。

无法无天的。

蝙蝠侠忍不住眼角微微抽搐，幸好有面罩在这，帮他维持住了自己的严肃形象。

从蝙蝠侠的记忆中学习恐惧的本质，从杰森的记忆中了解命运的无常，渡鸦的记忆则提供了如何掌握三宫魔能力的基础技能。

而他们三人的记忆里翻来覆去的总有一个共同之处。

“控制” 。

自控，或是控制他人。

可惜斯塔克和超人不能与布鲁产生共鸣，那两人的记忆能更好的证明控制的重要性，以及命运之绳的可怕与可贵之处。

蝙蝠侠绞尽脑汁，只是为了让猫认真学习。

“你也……”

“你知道这很重要。”

蝙蝠侠打断了杰森的话。

杰森陷入沉默。

他知道蝙蝠侠的担忧是正确的，布鲁身上有着很大的问题——布鲁对“控制”不感兴趣。

它抓这个、抓那个，到处进行捕猎行动，却对猎物的处置不感兴趣，每次送给某个人之后就不再理会，逃跑也好，放生也好，它完全不管。

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更是离谱。

经常原计划是这样，中途猫猫就开始走神，往其他地方去了。

更要命的是布鲁明知道AI无法获知它的动向，如果猫猫私自行动，谁都无法知道它的轨迹，如果是一场很大的行动，自由自在的布鲁就会成为致命问题。

杰森：“……”

自由自在的布鲁。

“它是一只猫。”杰森向蝙蝠侠强调，“你不能要求它像人类一样思考。”

“它是一只能随意改写生死的猫，它必须学会像人类一样思考。”

这句话显然在蝙蝠侠心里憋了很久很久，以至于他说的时候语气非常重，还有点儿咬牙切齿的味道。

道理没有错，就算蝙蝠侠不讲出来，大家也知道。